出租车的司机师傅听说她在北京待了七年多,一直表示很羡慕。说是自己出过最远的门,是开车去承德市里面带老妈看病。
再细问郝彩云,北京和老家的区别的时候。她只是说,北京也就比老家的楼房高一点,地方大一点,人多一点。
县城不大,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汽车北站。
北站就没有南站那么高端大气了。
“大姐啊,我就把车停路边吧,就不进去了。进去了,不好掉头。”司机师傅略带难色的踩下刹车。
郝彩云也很好说话,她笑呵呵的说着没事,就拎着两个黑色提包下了出租车。
汽车北站的胡同两边,都是各种小摊位。将本就不宽敞的路,挤的更加狭窄了些。
水果摊位一个接一个,还有卖各种干货的,烤红薯的炉子也有五六个的样子。
郝彩云拎着提包一路走进去,路边的摊主都在吆喝着自家摊位上的卖点。
她没有侧头去看,因为她知道,只要侧头去看了,换来的绝对是更加热情的推销。直到你觉得不好意思不买点东西的时候,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走进胡同右侧的候车厅,视线落在候车厅白色的牌子上。
上边有每趟车的发车时间,一个车一个牌子,挂在大厅中央的绳子上。就像是,晾晒衣服那样。
大厅的白色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钟表,上边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零五分。
郝彩云再次看了看从围场到杨树沟的发车时间,拎着提包来到大厅左侧写着公厕的门口。
公厕的门是一个推拉门,推开以后,吱呀吱呀的刺耳响着。
“等一下,等一下,交钱再进。”
在推拉门刺耳的吱呀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农村典型的妇女的口音。听起来,比那推拉门的声音还要刺耳。
紧接着,郝彩云的胳膊就被拉住了。
“先交钱,交钱再进!”一个比郝彩云还矮一头的女人,长着满脸雀斑,瞪着三角眼嚷了一嗓子。
郝彩云用力将自己的胳膊扯回来,甩了甩提包,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她还没听说过,上个厕所,还要交钱?!
时代再变,也不可能有这种规定啊。她给公厕做贡献,他们拉去做肥料,她还没向车站收钱呢!
不过,碰到这种事倒是挺有意思的。
郝彩云好奇的问了一句:“多少钱?”
“五毛!”
郝彩云一愣。她在北京寄存自行车的时候,人家帮忙看车才收两三毛钱。老家的车站,上厕所还要收钱,收的也够黑的。
不过,她可不会再动手打架了。
“我尿急,等我出来的。”郝彩云撂下一句,拎着提包就挤开了推拉门进了公厕。
等她解决完出来以后,看那三角眼的女人还抄着袖子等在门口。
见她出来,那女人冲过来,伸出黑黝黝脏兮兮的手掌。“五毛钱!”
郝彩云笑呵呵的:“没有。”
那女人一听没有钱,顿时嗓音就拔高了。整个车站大厅本来就空旷,女人这么一嚷,都是回音。
“什么?!没有!你刚才说你尿急,等你出来的!你怎么不认账呢?!给钱!”
郝彩云见到很多人都向这边看过来,她也不慌。“我就没听说过,上公厕还要掏钱的。我是说我尿急,等我出来的。但是我也没说,等我出来就给你钱啊。左右我现在解决完了,就是没钱,你能咋地。报警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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