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有些奇怪,这般豪华的东海竟是十分的清静,小少爷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来是因为上次在西海赔的太多了,此番都不好意思抛头露面了。

没了几日,这东海便失了趣味。这日,长乐端了杯茶来,一路想好了说辞,怎样劝说小少爷放自己走。脚踏进了门里,已经准备好开口了,忽听到前方传来男声:“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长乐还想着要拐弯抹角一番,被他识破,不由得将茶往案几上一置,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玉哨来,道:“我来还你的哨子,另外,我想回家了。”

本已经做好了他不同意的准备,没想到小少爷悠然起身,只是将哨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会儿,随即变出一条红绳,将玉哨挂在了长乐手腕上,淡声道;“送出去了,便没有还回来的道理。想回家便回去吧。”

这个道理是没错,不过他貌似没有说过要把哨子送给自己吧?

她垂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感觉有点异样,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奇怪,想了又想,见小少爷已经重新安坐回案前了,心道机会难得,速速回家。

转身欲走,身后又是轻飘飘的一声:“你知晓哨子如何用吗?”

长乐还没说话,他又道:“这玉哨是神器,你莫要小看它,遇事可以向我传信。”

长乐回身,向他一笑:“那,我谢谢你咯。”

殿前的莲花开了满池,柔柔的雾气湿湿的,扑面而来,一只白猫自殿前的石阶上跃下,轻快地扑了过来。

长乐伸出手,将它抱了起来,亲昵地挠了挠它的脑袋,将额头贴在了它的额头上,低声细语:“小白,这么想我啊。”

小白血色的瞳孔盯着她,一转也不转,分明是凶残又狠厉的一双眼,此刻却全是温柔,令人动容。

它轻轻叫了一声,引得长乐又挠了一把,实乃是手感极佳。

她抬脚绕过莲池,往殿里走,低头冲怀中的小白哈哈笑:“我以后日日在家陪你,可好?”

小白又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就如它一般,温和轻柔,似乎在表达什么情绪。突然记起了什么,长乐踏上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将小白放回了地上,和声道:“晚些我便回来了哦。”

言毕,她转身踏进了一片深林。

视线一转,是一片清幽的林子,踏进一座檀木殿,殿内空无一人,长乐回身欲走,却见门前放置着一纸书信,俯身去看,竟在上头瞧见了“永安”二字,细细一看,原来是写给姐姐的。

长乐按捺不住地读了起来,通篇看完,面一变判若两人。

这封信是颂宇写给姐姐的,其中无非就是些成婚还早,此事当以后再议的言论。

可是长乐也不是这般不懂人情世故,这封信摆明了就是颂宇不愿意与姐姐成婚。若不是从云姨娘强行为他们定下婚约,姐姐也不至于要嫁给他的,如今怎能让姐姐委曲求全呢?

她愈想愈气,将信揣在怀中,边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路上撞见几个侍女在细声说着悄悄话,她也不是有意想要听墙角,实属是声音太大了些。

“听说了吗?神族二殿下貌似不愿意娶咱殿下呢。”

“是啊,上一回两族宴会,二殿下连双子冠都未曾如约佩戴,全然不将咱殿下放在眼里呀。”

“据在场之人所述,二殿下还当众嫌弃殿下姿色平平,配不上他呢。”

闻言,长乐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骤然堵塞住了。

这个神族二殿下怎可如此侮辱姐姐?

姐姐那般温柔和丽,知书达理,竟还会被嫌弃姿色平平?

她气不打一处来,正欲赶往神族将颂宇狠狠地羞辱一番以解心头之恨,听得身后传来极其温和的女声:“阿乐,你回来啦。”

长乐闻声回头,视线撞进一双明亮清澈的瞳孔之中,她看见了永安微扬的唇角,顿时觉得,什么气都消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扑进了来人的怀中,软绵绵道:“姐姐,我想你啦。”

永安任她抱了一会儿,松开后便拉起了她的手,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受伤松了口气,十分无奈问道:“你这些日子又跑去哪儿玩了?”

长乐嘿嘿答道:“我去西海啦,又长了见识,这是不是比留在帝都见神族帝少要有价值得多?”

“就你不老实,幸好人家帝少也没来,不然姨娘可就饶不了你了。”永安拉着她,走向檀木殿,长乐觉得诧异,问道:“帝少也没来呀?”

二人止步于门前,长乐忽然抓紧了她的手,有些胆怯,又有些欲言又止:“姐姐,你……真的愿意嫁给神族二殿下吗?”

似乎这一句来得太过突然又突兀,永安的笑一时僵在了脸上,随即缓和了下来,又是一副柔丽的神色:“你应是知晓姐姐的,伴侣这个人呢,无论是谁,对于姐姐来说,是没什么不同的。”

“可是姐姐……”长乐心中纠结的紧,不知该说不该说,犹豫再三,终是没有说出来想说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轻声道:“姐姐,我、我……不想嫁给帝少。我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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