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饿不饿?要不你去借点米?”

七斤身上套着肥硕的冬衣,蜷缩着坐在门槛上,边上摆着一口破米缸,蜡黄的脸颊挂着两块红霞,那是被冻的。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勤奋,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

她一直期盼着冬天快些过去,等到明天开春的时候,与秦棋一起垦出一片新地,那样就再也不用被人救济,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

原本家里的余粮,足够让七斤撑到开春,但是现在多了一张嘴,她失算了。

“借了,还得起吗?”秦棋叹气。

“那咋办?”七斤眼睛红了。

“去把鸡杀了。”

“那怎么行,鸡要留着下蛋换钱!”七斤摇头,满脸抗拒,那些鸡崽子她从小养到大。

在秦棋没有回来的时候,几乎是她唯一能说说话的活物,感情很深的那种。

半个时辰后。

七斤拿着鸡腿,大口的啃着,看着秦棋傻兮兮的笑着,真香。

“叔,你做出来的这个真的能换钱?”七斤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指着桌上几块黑漆漆的膏状物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差不多。”秦棋很自信。

“那我明天去一趟镇子,到时候卖掉,我给你买酒喝,买好酒成不?”七斤很开心,感觉生活又充满了希望,然后想了想又问道,“这东西叫啥啊,得有个名字吧,不然别人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讲”。

“肥皂。”秦棋笑了笑。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七斤天微亮就起床了,离开前,又杀了一只鸡,做好后放在了锅里,等着秦棋醒后再吃。

秦棋已经不住在灶房,在七斤的强烈要求下,秦棋无奈重新垒了一个炕,原因是七月觉得天气太冷,晚上不关门冻的睡不着。

夹沟村距离镇子并不近,原本秦棋打算自己去,但是七斤不放心,说卖东西这事秦棋把握不住。

七斤是日落时分再回家的,脸上冻的通红,人呆呆的蜷缩着,又冷又饿。

“没卖掉?”秦棋皱了皱眉,问道。

“叔啊,这大冬天的,没人洗澡”,七斤将包裹丢在门口,一脸的失落。

“一块都没卖出去?”

“一块都没卖出去!”

“杀鸡!”秦棋指了指鸡窝。

半个时辰后,七斤啃着鸡腿,感觉总算恢复了一点气力。

“我有些想当然了。”秦棋看着无精打采的七斤,出声检讨。

“叔,咱还剩一只鸡了。”七斤放下筷子,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那不还有鸭吗?”秦棋笑了笑。

“叔!”七斤撅着嘴。

“今天你去了镇上不知道,有商队到村子里来了,现在在村口露营扎寨,听说明天才会走,我们可以找他们换点钱。”秦棋一脸轻松。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可是家里没东西是值钱的,不然我今天就会带到镇上当了。”

“谁说没有值钱的?”秦棋盯着七月。

“叔,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七月有些发毛。

“你不值钱!”秦棋一脸黑线。

“那就好。”七斤拍了拍胸口,啃了一口鸡腿压压惊。

秦棋转身走进房间,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个项坠,如蓝宝石,晶盈剔透,上面还刻了一些图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应该能值点钱,是我从一个匈人的脖子上扯下来的。”秦棋将项坠放在桌子上。

“我现在就去!”七斤眼睛瞪了老大,抓起项坠,紧紧握在胸口,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约莫两刻钟后,七斤回来了,脸上挂着笑。

“有钱了!我们饿不死了!”

还没进家门,七斤就喊了起来。

急匆匆的跑进家门,贼兮兮的将门关好,生怕被别人看到了,缓缓摊开手心,露出一两白银。

这个世界,也是将金属作为货币,分别是金、银、铜三种,一两约合50克,实际的购买力大概在300元左右。

“就值一两么?”秦棋皱眉。

这东西看上去极为不凡,是他杀死一位极其难缠的匈人领队时得到的,原以为很值钱,一直都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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