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的血肉之躯迅速被邪恶的力量腐化,在剧痛之中扭成一团。

在极短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这不朽存在的眼中的世界,目睹了它上千年间制造出的痛苦,折磨、惨叫和哀嚎。

这是轮回不灭的死亡,生生不息的屠戮。

古老的意志正在与秦义的灵魂搏斗,并非你死我活的彻底吞噬,而是决定这幅躯体的主导权。

站在血水里的凯隐看到唾手可得的强大武器被夺走,面容扭曲,及腰的长发沾染着血浆,无风自动。

此行他向师傅许诺,他自己足够杀死所有士兵,夺走武器。

谁知道诺克萨斯的军队提前戒备,打乱了他的计划,逼得他提前动手。

而且主要目的,也落空了!

看着手握血镰,面容挣扎的秦义,凯隐却诡异地笑了。

“小东西,那你先当它的容器吧。“

听着远处有号角声传来,凯隐知道,诺克萨斯的援军到了,于是他化成阴影,消散于无形。

哀嚎终于停息,黑夜的夜风掺杂这血腥味,每走一步就要在血浆中艰难拔出双脚,饶是如此斯德还是在胆颤心惊地向着上尉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凯隐是否离去,他只知道令人匍匐恐惧的气息消失不见。

残月微微落下一点微光,提供微不足道的视野。

斯德竭力看向秦义,此时秦义提着一把血色巨镰,低头向他走来。

大喜过望的斯德本想报告情况,但直觉告诉他,上尉不对劲。

凭借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巨镰上红色的独眼凶相毕露,红芒乍现。

秦义垂下的双眼失去了灵光,拖行着镰刀,胡乱挥舞。显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只徒劳地想要抛下手中的巨镰。

在他的脑海中,自己身处于一片滔天血海中沉浮,时而奋力从中游出喘息,时而被沉在海底窒息。

这样的沉浮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凭借以前的记忆虚弱地提到一个名字。

“拉亚斯特。”

刹那间血海平息。

被称为拉亚斯特的古老意志沉寂了一下。

“诵读天神真名,赐你血魔法,滚吧。”

随之秦义的意志被血浪拍上岸上。

斯德见秦义停止了行动,直直摔在血水中,激起大片血花,心中一惊。

他连忙上前,感受到秦义还有气息,心中稍轻,随即对着身后乱作一团的骑士团大吼:“和接应部队会合,准备撤退!”

....

芬多城,一座雍容华贵的贵族府邸中,秦义躺在一间木屋中。

他呻吟着苏醒,抱着自己快要炸裂的头,欲哭无泪。

本以为落地就是上尉简直是天胡开局,谁想到差点把小命丢掉。

他揉着太阳穴,微微一回忆心中一惊。

自己竟然掌握了极多的血魔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能用他也不敢用。

精神世界里,他险些被拉亚斯特夺舍,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血肉容器。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一个高大伟岸的中年男人推开了木屋的门。

“醒了,身体怎么样?”

中年男人的发际掺着灰丝,饱经战斗洗礼的护甲外面披了一件朴实的外套,两只手都紧紧收在衣摆内,一副上流做派。

他没有佩戴任何军衔的标志,但诺克萨斯军中以他为尊,只要他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就会为他赴死。

斯维因看着面色苍白,但身体看起来并无大碍的秦义,点了点头。

“我听人汇报了,你能提前发现凯隐行踪,还能从他手里活下来,真是长大了。”

看起来绅士风范的斯维因欣慰地摸了摸秦义的头,像一位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有些发怔的秦义回过神,脸皮有些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抗拒这个看起来充满沉稳睿智的男人。

更何况,这是他干爹,斯维因一生未婚,没有儿女,而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被斯维因从战场上捡到,从小养大。

他一句话不敢说,只是低下头,像是一个受到夸奖不好意思的孩子。

在秦义的记忆里,身体之前的主人是个真正的纨绔,上战场都得穿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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