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夫人平日里其实并不经常进宫,也正因为如此,她这回突然递了帖子进来,上头又没有说明缘由,只说是来请安的,可把皇后吓了一跳,直觉是出了大事,连忙叫膳房的人备上镇北侯夫人平时爱吃的茶水点心,又亲自过目了一遍,这才终于放下心,就等着镇北侯夫人入宫了。
这就是镇北侯夫人的排面,但凡换个人,都不值得皇后如此郑重相待。
好不容易等到了帖子上写的时辰,镇北侯夫人准时到了殿外,皇后于凤座之上正襟危坐,叫人将她带了进来。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镇北侯夫人进来,蹲身行礼,姿态十分恭敬。
同样都是妇人行礼,但是同样的动作,由镇北侯夫人做出来,便平添了一份英姿飒爽,叫人眼前一亮。
“侯夫人快快请起,快,坐吧,”皇后笑着抬了抬手,“侯夫人不常进宫,实在是稀客。听人说,这道芙蓉酥是侯夫人的最爱,本宫特意吩咐膳房做了些,侯夫人尝尝,宫里的手艺可合胃口?”
镇北侯夫人顺从地捻起一块芙蓉酥放进嘴中,随后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娘娘还记得臣妇的这点小事,臣妇很喜欢。”
她进宫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的,纵然宫里膳房的手艺不错,她此时也没觉得有多好吃。
“那便好。”皇后点了点头,她是知道镇北侯夫人的脾气的,于是干脆省去了那些可有可无的场面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侯夫人今日入宫,可是有要事?”
闻言,镇北侯夫人将手中剩下的半块芙蓉酥放回碟子里,起身道:“娘娘明鉴。想必娘娘也知道,臣妇无能,生不了女儿,故而便把姝儿当成自己女儿一般爱护。
但今日,阿沁带着姝儿回家,臣妇才知道姝儿在家挨了打,还伤在脸上,唉……臣妇实在是心中不忍,娘娘您说,姝儿那么一个娇柔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打啊?这不,臣妇只能厚着脸皮求进宫里,求娘娘赏赐一些宫中贵人们所用的伤药,可千万别叫姝儿脸上留下疤痕啊!”
镇北侯夫人说完,皇后的眼睫便轻颤了一下。
皇后未出阁前,与薛陆氏是闺中密友,这么多年过去,二人的交情日渐深厚,所谓爱屋及乌,她自然对薛陆氏的女儿也多了几分关照。
“快,去太医院,把那些个治伤祛疤的药多多拿几份回来。”皇后开口,直接就把事情交了身边最亲近的心腹去办,“姝儿伤得可重?要不把太医也直接派过去,本宫记得今日陈太医是当值的。”
陈太医调养身子是一绝,有多少嫔妃贵人磕了碰了害怕留疤,都是叫陈太医去照顾的。
“多谢娘娘挂怀,不过就是一点小伤,也就是看着严重些,怎好劳动陈太医。”镇北侯夫人起身谢恩,又不经意的抱怨了一句,“说是小伤,但那也伤在脸上呢,那个当爹的,下手真是没轻没重。”
皇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顺声附和了几句,属于是少见的真情流露了。
她总听薛陆氏说自己所嫁非人,因此心里对薛岳也是有怨气的。只是她贵为皇后,平日里一言一行都得格外注意,稍不留神便会被人拿住把柄,然后被有心人拿在手里,当成攻击她的利刃。
所以,皇后哪怕对薛岳不满,大多时候也就只能憋在心里,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劝薛陆氏好好回去过日子,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憋闷。
这回借着镇北侯夫人的话,自己也抱怨两句,权当是出气了。
皇后的心腹动作麻利,很快就拎着一个小木匣子回来了,盖子一打开,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层的瓶瓶罐罐,上头还写了标签,一目了然。
镇北侯夫人连声道谢,皇后知道她急着回去给薛姝上药,便也不留人,叫来心腹好生送镇北侯夫人出去。
“娘娘……”齐嬷嬷上前一步,微微躬下身子,在皇后耳边低语道,“薛姑娘挨了打,如今又是镇北侯夫人亲自入宫讨的药,我们……要不要跟陛下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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