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偏殿时,卢植看着吕布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小伙子......真棒!

武力超绝、心思缜密、能言善辩不说,最主要还忠于汉室......等等,倘若他当真如此优秀,又怎会那般鼠目寸光、见利忘义杀了丁原?

在前引路的吕布察觉到卢植停步,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见对方目光看到自己后,赶紧躲避看向别处,随即又狐疑不解地偷瞄回来,他当即有些明了:“卢尚书是想问吕某,为何会杀了丁原、投奔义父吧?”

“不错。”见吕布如此坦诚,卢植当即点了点头。

然后,便见吕布的神色,一下黯然纠结起来。

感慨悲伤一瞬后,才抬手垂首行礼道:“卢尚书莫要多问了,此事......无论在下怎么说,都是做错了。”

没办法,来此之前能想好如何把董卓废立天子一事,编得如此天衣无缝,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脑细胞。

至于杀丁原这事儿......你卢植又不是那些说啥信啥的大头兵,我要是临时瞎编的话,肯定会弄巧成拙的啊!

然卢植见吕布如此悲伤感慨模样,竟不由脱口而出:“吕都尉如此知大义、懂进退,按说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做出那等无情短视之事。”

“想必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苦衷吧?”

“嗯?......”吕布愕然抬头,神色有些懵:是,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没想到卢植见他这反应,反而还以为自己猜中了,不由又道:“老夫虽不知其中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丁原那人......”

“卢尚书!”谁知吕布突然激动起来,似乎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无论怎么说,他毕竟是某曾经的义父......”

“然丁原生性粗野,毫无大局谋略,又善钻营,也是天下皆知之事。”

卢植却开始安慰起吕布,道:“当年先帝宠信宦官蹇硕,丁原见宦官势大,便派从事张杨率精锐兵马投靠,以此示好。”

“蹇硕被故大将军诛灭,丁原又见风使舵让张杨和从事张辽,带兵前去投靠故大将军,可谓蛇鼠两端。”

卢植越说越觉得,猜到了吕布与丁原决裂的原因,不由又继续道:“后故大将军何进听从袁绍之计,召四方之兵以迫太后。”

“丁原应命而来,行至孟津时,何太后已劝宦官各回乡籍。”

“然丁原竟又火纵孟津,烧杀无度,火光一时令雒阳之人可见。并称誓要殄灭阉宦,致使宦官与故大将军成水火不容之势。”

“也由此,故大将军最终惨死阉宦之手。”

说到这里,卢植登时不敢置信地看向吕布,道:“吕都尉莫非是为了为故大将军报仇,才一怒之下杀了丁原?”

听到这里,吕布简直已经傻了。

他知道人有时为了论证一个观点,会自发编出理由来骗自己,简称迪化。可像卢植这样,把理由编得如此滴水不漏,他真的......太贴心了,我哭死。

若不是时代不允许,真想载歌载舞给卢植唱上一段儿:“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可惜,这段话里还是有漏洞。

吕布思忖片刻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卢尚书大部分说对了,只是故大将军与吕某素无瓜葛。”

“且故大将军虽勤勉仁义,对吕布也不曾有过恩义。吕某又怎么会为一不相识之人,杀了提拔过自己的义父?”

“这?......”卢植有些傻眼,随即捋须思忖道:“既不是为了替故大将军报仇,想必便是单纯不耻丁原为人、祸乱朝纲才杀之?”

“嗯......”吕布不由沉吟:这理由似乎不错,但貌似单薄了些。

见他这番反应,卢植又以为猜对了,继续道:“此时又值董公下密令,都尉行此便乃奉命除贼,自当仁不让?”

“嗯......”吕布还是沉吟:不错,这两条加起来,已经有些说得过去了。

只是,还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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