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均背靠岳丈大人,才发迹爬到如今位置,镇国公一家疼傅家女眼珠子似的,他一旦知晓兰章公主争风吃醋将傅含提为伴读,他岂能饶了了魏家和傅远均,毕竟宫内谁人不知秦章仪与魏长青的婚事,又有谁不知秦章仪狠辣蛮横,傅家女落到她手上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一来,傅远均定然封锁消息不敢让岳丈大人知晓,如此本宫便帮他一把,助助兴。”
“说来到底是祸起本宫,谁又胆敢置喙。这傅家自然心急如焚,门第又比魏家高出一层,如此施压,魏氏父子不从也由不得他们,正所谓惹不起躲得起,未婚夫远在天涯,公主又能迁怒于谁呢?”
“如此一来,魏傅二姓结仇,魏家卸任,主力兵部失势,千岁解了心头大患,一石三鸟,不过一个傅家女稍稍转圜利用一下便成了。”
眼见美人儿娥眉飞扬,芙蓉面上是素餐尸位者与生俱来,遮不住的傲慢,他冷不防道:“公主知魏氏是臣一块心病,此番助着微臣,怕是惹得小魏大人不快,二人的恩义怕是自此一刀两断了,公主竟也忍心?”
秦章仪眸色一凉,旋即侧脸妩媚一笑:“父皇在世常说,有情固然天下头等美事,可只有无情,才走的长久,不是吗?”
“不愧是兰章公主。”谢必安拢紧她稍显凌乱的衣襟,语气幽凉:“照臣说来,公主最动人之处,便是最无情之处。公主分明知道,臣与先帝一样,最恨结党营私,公主还是救济了状元郎二十万两金。”
秦章仪一愣,忽而埋于他怀中抓着胸前衣襟笑得花枝乱颤,半晌才用手绢轻拭去眼角笑泪道:“九千岁大人,您认为区区二十万金便是结党营私?二十万金,打发叫花子都不够,不过赏奴才玩罢了,千岁这也要与我生气吗?”
谢必安不语,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秦章仪笑靥如花,任他直直打量。
二人对视半晌,谢必安终是道:“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秦章仪媚娆一笑,颇有些嗔怒之意:“陈娘娘怕是等急了,许是就剩咱们未到了。”
小女使快步进来低声道:“公主,傅家小姐还在外侯着呢。”
“啊,差点忘了,她可是大功臣。”尖细的豆蔻指甲在薄唇上轻点几下,吩咐道:“本宫昨夜受了凉,染了风寒,少说三个月是难以痊愈了,且请傅小姐暂行回府,就道此次无缘,下次定要一尽同窗之欢。”
说罢转头道:“魏长青明日离京,且放她回去见上一面。”
谢必安对着菱花镜为她插上一只玉蝶烧蓝簪,闻言盯着镜中人不阴不阳道:“公主还真是大方。”
二人赶到慈风殿时,后妃命妇,皇子公主,妃嫔媵嫱,搭眼看过去,已然到齐了七七八八。
见二人相携而来齐齐坐于主位,下首纷纷跪倒一片。这一跪,倒让一辆装饰朴素的轮椅在人群中尤为显眼,秦章仪倒是见到一抹平日极罕见的身影。
她挑挑眉,走近对轮椅上那人打趣道:“二皇兄,你好大面子,怎的朱公公大寿都请不动你,今日在陈娘娘这里碰到了?”
秦桓知淡然一笑,对她身后的谢必安微微颔首,这才拍拍盖在腿上的狐狸大氅,温声道:“行动不便,小妹别见怪。”
自从七岁骑马被绊马索甩下山崖,摔断双腿,自此再也无法站立行走,大抵是对夺嫡再无威胁,一向斗得头破血流的姊妹们在他面前也格外平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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