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临时购置了生活必需品和换洗衣物,就这么一身轻便住进了“职工房”。

帝尊的房子南北通透,轻奢风的装潢风格,客厅的环形吊顶,垂下来施华洛水晶吊灯,灯光闪耀,幻影幢幢。

唯美,小资。

她住进来不为别的,就图省钱,都说人穷志短,以前陆恩熙没为钱发过愁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一张钱分成几份用,才了解何为柴米贵。

谁让她虎落平阳呢?谁让她眼瞎嫁错呢?

无心看窗外风景,收拾完卧室,上厕所才发现她今天来事儿了。

陆恩熙拿钥匙下楼,导航最近的便利店。

出了单元楼,远远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

他孤立在橘色路灯下,侧影平铺在草地上,夜风微醺,吹开额前发丝,将男人的轮廓修饰一新。

他在抽烟,忽明忽暗的火苗,在指尖跳跃,白雾袅绕开,蒙上浓郁的男人味。

司薄年也住在这里?他不是有沁园别墅吗?

特意找她?

大晚上找她干什么?谈工作?还是算旧账?

“不准备打声招呼?”

陆恩熙计划溜掉的,司薄年却主动开了腔。

算了,逃跑反而显得做贼心虚,再说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司先生,巧。”

司薄年两指捏烟,“我不认为一个男人晚上在女人楼下散步还被女人遇到,是一种巧合。”

律师出身的陆恩熙:“……”

“所以?”

“我找你有事。”

小腹的坠痛感更强烈,陆恩熙拳头紧紧握着,手心里汗津津的,“什么事?”

“你打赢官司,只拿到五万律师费,却损失了一套房子,就没想找出真相?”司薄年吐纳烟雾,态度不是一般的孤傲。

“警察还在查凶手……”陆恩熙忽地想到什么,戒备道,“你调查我?”

“你是我的法律顾问,我总要了解你的业务能力,没想到陆律师是个连消防常识都没有的女人。”

“我……”

司薄年在垃圾桶盖上摁灭烟蒂,“走,带你见个人。”

陆恩熙以为是工作需要,没问太多,上了司薄年的宾利。

坐定,她意识到不对。

她没用姨妈巾,时间长的话岂不是要弄脏他的真皮座椅?

“远吗?”

“不远。”

司薄年的车终于停了。

那是十五公里外的废弃酒吧。

陆恩熙忍不住冷嗤,“不远?”

“远不远,要看个人对距离的界定,我觉得不远。”司薄年锁了车门,提膝上台阶。

“……”呵!

陆恩熙狐疑,这里不像见顾客的地方,倒是很容易杀人藏尸。

“司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发誓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个机会!”

酒吧虽然废弃,灯光还是完好的,白亮的大吊灯下,哆哆嗦嗦跪着一个男人,中型身高,很胖,一脸横向生长的肥肉。

男人身边,站着财经杂志的常客王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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