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仓部与老者同处一室,几日下来,渐渐熟悉起来。
拖仓部:“您就叫我拖仓部吧,大家也都是这么叫的。我就叫您一声老哥吧?”
老首长:“拖仓部?耳顺,好!咱们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长你十几岁,你叫我老哥,成!”
拖仓部已知老者原来是军区的一位老首长,便自然多了几分敬畏之情。此人既在军部人望极高,必定胸怀韬略,大有过人之处,闲谈之时,便向往事上引,老首长甚是健谈,往事如烟,却被他委委道来。拖仓部闻所未闻,军人战时状态与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完全是两类人。拖仓部也从中学到了一些战略战术。
拖仓部一天天康复,只几日,已可下床行走。
老家的人陆续来探望,大哥二哥还有侄子侄女们,先后都已经来过了,老婆、儿子也已经回家去了。
来探望老首长的人也不少,除了亲友,还有诸多官衔不低的大员,络绎不绝。大多只是一两句问候,放下礼物就离开,怕影响老首长休息。
这日,又有一个官派十足的人前来,张矿照例伸手拦住了。
来人自报名姓,称自己是“华辉”,前来探望病人。
拖仓部听到是连襟的声音,心里颇为感动,想不到堂堂副市长,还亲自跑这么远来探望自己,完全没有官架子,还真拿自己这个姐夫当回事!便攒足劲,对门口道:“表弟,放人进来!”
与此同时,老首长也大声道:“小张,让华辉进来!华辉,是你吗?”
啍哈二将都一愣,同时伸手做个请的姿势。
华辉理了一下中山装,迈开方步走进了病房。
华辉:“首长,我来看望您了!”言毕径直向老首长走去。又道:“哎呀,我早该来看望您,诸事缠身,挨到今天才得脱身,罪过罪过。”
老首长:“你该忙就忙你的嘛,还用专程来看我吗?”
华辉:“老首长,应该的!您看起来气色还好,不要担心,您这个病,能好!”
拖仓部眼见华辉对老首长百般殷勤,感情,人家是奔老首长来的,并非自己,心里登时凉了一大截。因此闭上眼,只装睡着了。
华辉略一转脸,看到了躺卧在病床上的拖仓部,在瞬间的错愕之后,便惊喜地走向拖仓部的病床,叫道:“姐夫!你也住这里呀!”又转头道:“首长,我给您介绍一下,您的这位病友,是我的连襟!”
老首长:“哦,哈哈,还真是巧了!”
拖仓部睁开眼:“哦,原来是华辉来了。”
华辉:“姐夫,你手术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安心养病,会好起来的!”
又觉此次事先没关注拖仓部的住院情况,有失亲戚情谊,便欲施补救,对老首长道:“老首长,我还有点家事要和连襟谈一下,不影响您休息吧?”
老首长:“你谈你的,我和拖仓部是老战友,不妨事!”
拖仓部:“老哥,你听听也无妨,咱们家事不夹私,呵呵!”
华辉尴尬地笑笑,说道:“姐夫,是这,鸿雁出差去美国了,得三个月以后才能回来。我后天要到北京去进修,为期也是三个月。咱爸妈带着欢欢、笑笑回老家去了。我有件事要你帮帮忙。”
拖仓部:“我这个状态,能帮你做什么?”
华辉拿出一串钥匙,道:“是这,我的那个学区房已经装修好了,你出院后,隔三差五,帮我去看一下,长期无人,总是不好!”
拖仓部:“哦,这么个事,可以。”
华辉觉出拖仓部的冷淡,但此时也顾不得太多,又安慰了老首长,拖仓部一番,便告辞而去。
拖仓部:“我还不知道,华辉这是走了老哥你的门路。”
老首长:“我哪有什么门路?你这个连襟,年纪轻轻,还真是个可造之材。”
拖仓部:“老哥,你能搭把手就得搭把手了,哈哈,谁让咱们成了战友呢?”
老首长:“哦,哈哈,那是自然。咱们还是讨论一下这个病,你仔细给我讲讲,这手术前后,你都有啥感觉?”
拖仓部:“说到这个,老哥,我感受还是很深的。手术前,我不说你应该也有同感,身体一天比一天沉,好像是被什么拖着曳着,觉也睡不好,一天到晚烦燥得很,疲惫得很,胃痛起来,就感觉是末日到了。”
老首长:“对罗,就是这个状态!那现在呢?”
拖仓部:“手术后,身体一天比一天轻快,睡觉很安稳,一觉到天亮,精力也充沛了,这个,老哥你应该能看得到。”
老首长:“嗯,是看你小子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拖仓部:“手术一结束,开始还是痛,这个痛和以前的痛还不同,以前的痛,是钝痛,反酸烧心,简直牵魂扯魄,现在的痛,是持续的脆痛,只是一个部位受伤了的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而且一天比一天轻,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老首长:“伤痛我有经验!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盼望做手术了!”
拖仓部:“老哥,是得尽快做,做了,就解脱了。”
又过了两日,老首长确定了手术时间。
拖仓部趁钱桩子扶自己上厕所之际,悄悄吩咐他出去买麻药及防身的乘手家伙。拖仓部感觉,那劫匪既然能找到出租的小轿车,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来,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不做任何防范,心里总不踏实。
钱桩子无不照做。为了行动方便,他已将拖仓部的老帕从“大自然”温泉洗浴中心开到了96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又过了一日,老首长被推进了手术室,张矿和另外的警卫,都去了手术室外。黄三儿和秋霞热恋着,这几天总被秋霞霸走了,难得露面。909病房门口便只剩下钱桩子一人。
钱桩子觉得无事,烟瘾上来了,便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去抽一支。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中年男子,快速走进了909病房。
拖仓部起初以为是红姨,抬眼一看,却是个陌生医生。就在眼神接触的一刹那,拖仓部已然警觉。
那人道:“该打针了。”说毕拿出针管,将针头朝上,推动针管,将空气排出。边随意问道:“你老家是哪的?”
拖仓部道:“拖仓部的。大夫,您哪儿人?”
那人道:“我嘛,济南的,来,把胳膊撸起来。”
拖仓部:“哦。我这个手这几天老是发麻,来,您得帮我往上撸一下。”
那人迟疑一下,还是左手帮着拖仓部撸袖子,右手举着针管。
拖仓部突然冲门外叫了一声:“表弟,你来了?”
那人作势扭头往门口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拖仓部右手上抄,握住那人举着针管的手腕,同时左手快速出击,一根针管插进那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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