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春分躺在新房的喜榻上,眼珠转个不停。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起床干活了,可昨晚是她和大爷的新婚之夜,所以她被豁免不用再那么早起床,可惜她的身体习惯了早起,即便她很努力地闭紧双眼,也只是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而已。

睡不着,又不敢起床惊扰大爷,她只能一眨一眨地盯着头顶的喜帐。

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压根不敢想象,向来矜贵清冷的大爷也有那么凶猛的一面,这让她几乎产生了一种幻觉——大爷是喜欢她的。

这个念头让她心痒难耐,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大爷的侧颜。

大爷全名褚令,是整个柳州最俊俏的儿郎,这可不是她自己封的,而是整个柳州公认的。

每年柳州大大小小的乡绅聚会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原因就是大爷的相貌过于出众,他的每次出现都会引起无数文人才女的追捧,甚至有外省人专程赶来参加,就为了见大爷一面,而府中求亲的门槛更是从年头挤到年尾,几乎每个柳州娘子都幻想过,大爷身边会站着怎样的如花美眷。

时春分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她自己。

虽说她六岁就以童养媳的身份进了褚家,可几乎整个府里都默认她是太夫人给庶出的孙子养的,怎么都没想到会把她许给嫡出的长孙,为此大爷的母亲还和老爷大吵一架,最后连大爷的亲事都没参加,赌气搬回了华亭。

对此她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夫人也不可能错过大爷的亲事。

她本以为大爷会因此而讨厌她,却没想到昨晚他那般主动凶猛,一点也不像心存芥蒂的样子,这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也终于敢主动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夫郎。

褚令的模样生得标致极了,到底有多标致,时春分也形容不出,她只知道他比她看过的所有画本里的儿郎都好看,以往有乡绅上门做客,曾夸过大爷是天人之姿,她觉得不会再有比这更适合的形容词了。

时春分注视着褚令,不知不觉便有些痴了,以至于褚令突然睁开双眼,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与他深沉的眼眸撞了个正着。

明明那双眸子里只是刚睡醒的朦胧目光,时春分却莫名地感到畏惧,总觉得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像是某种神秘洞穴,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包裹吞噬。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褚令似乎没在意她的反应,一阵沉寂之后,坐起了身子。

时春分不敢怠慢,连忙跟着起身,红着脸将外围的衣物递了过去,“大爷……”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又带着几分怯意。

褚令看了她一眼,目光却莫名地疏离淡漠,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热情。

时春分的心里一沉,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难道是嫌她不够醒目,没有立刻服侍他穿衣下床?

时春分不敢多想,一时间也忘了畏惧,伸手就去帮褚令穿衣。

褚令的身形极好,宽肩窄腰,颈线修长,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却也不显壮硕,他身上有文人的儒雅,也有武将的威严。

许是时春分盯着他的目光太灼热,褚令有些不悦地轻咳一声,目光充满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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