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尸体睁眼,不少人都吓得惊叫起来。

张安德也倒吸一口冷气,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桑岚倒是没显得多害怕,挨在我身边小声问我:“你是学法医的,这用你们的专业术语来说,叫神经反射吧?”

我斜了她一眼,“也叫死不瞑目。”

桑岚瞄了我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作为村里的问事人,死人睁眼这种事张安德不是没见过。

此刻,他却是皱着眉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缓步走到尸体前,一边念叨着“人死灯灭,一路走好”之类的话,一边试着帮死尸合上眼睛。

可就在他的手抹下来的那一刻,死尸的眼睛再一次睁开了!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几乎全都尖叫起来,纷纷往后退。

这一次,尸体不光睁开了眼,而且还斜着眼珠,凶狠的瞪着张安德!

杨村长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到底是见得多,见情形不对,纷纷走过来问张安德这是怎么回事。

张安德眉头紧锁,半天才指了指摆遗像的条案:

“他这是没人发送,不愿意走啊。”

“这个老丁也真是的,他无儿无女,还想有人给他摔盆咋地?”一个老人气哼哼的说道。

张安德微微摇头:“恐怕还不止这样。”

他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你们谁知道丁爷的全名是什么吗?”

杨村长说:“丁福啊。”

张安德摆了摆手,指着灵牌说:“那应该不是他的全名。”

这时其他人才留意到,灵牌上‘福’字的下面空了一片,看上去就像是漏写了一个字似的。

张安德对杨村长等人说:“丁爷是有些门道的,他这么安排,咱村里肯定是有人知道他的大名。”

想到老槐树下那个诡异的梦,那个由始至终都没看清样子的黑脸人进来的时候好像喊的是……

“丁福顺。”我下意识的脱口道。

“丁福顺?”

张安德微微一愣,大步走了过来,“小兄弟,你知道丁爷的大名?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不认识,可是……他应该就叫丁福顺。”

张安德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却也没再多说,走到条案边,略一犹豫,提笔在灵牌的‘福’字下面加了个‘顺’字。

最后一笔刚落下,就有人惊呼:“丁爷的眼睛闭上了!”

张安德明显松了口气,我却是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堵的难受。

丁爷果然就叫丁福顺,这么说来,那个梦就不是巧合了。

他说我带了一双阴煞,还说我就快死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安德开始招呼人上香,可这时,怪异的事又发生了。

香,点不着了!

“香怎么又点不着了?这老先生不会是有冤枉吧?”桑岚小声问。

这会儿我的脑子已经有点麻木了,点着自己的鼻子涩声对她说:“我才冤枉呢。”

“你怎么了?”桑岚问。

“你怎么知道老人家的名字的?”季雅云也问道。

对着这娘俩,我欲言又止。不禁又想起了丁爷在梦里说的那番话:

‘一个是红袍子喜煞,一个是被火烧死的子母凶,被她俩缠上,你自身难保了!’

季雅云被红衣鬼纠缠已经毋庸置疑。

至于桑岚……

见张安德和杨村长等人还在议论,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指了指条案上的陶土盆:“先烧纸,后上香吧。”

张安德微微一怔,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小兄弟,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认不认识老丁?这到底是咋回事?”

“托梦。”

我好歹算是个阴倌,知道有些话必须点到为止。

张安德眼皮一跳:“丁爷让谁给他摔盆?”

我看了看桌上的陶土盆,再次纠结起来。

这不起眼的土盆可是有门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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