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约莫十来里路。总感觉有股怪味道。小狗又开始低声的哼哼了。咋个冲鼻的马粪味和牛粪味儿!不好,有敌情!我发现地上成片的牛马粪,马蹄印深深的没过半截车轮沿。“小妹,做好准备,我发现刚有大批军队经过,看地上全是马蹄印以及马粪、牛粪,应该是游牧民族骑兵部队,汉族部队不会有这么重的气味的。”“啊,这是啥地方啊,咋总有坏人呢。”娇娇颤抖着声音问道。“是啊,果然不出咱们所料,现在我们两个应该是到了古代,确切的讲应该是到了明代。”我告诉娇娇。因为据我观察,特别是巴特尔一家以及蒙古骑兵的服饰。
现在所处的时期应该是明朝。因为南倭北虏问题困扰了几乎整个大明朝,而且,明太祖、成祖父子时,处于明帝国军事上的顶峰,可以吊打任何对手。所以,现在还不好估算出处于明朝的那个时期。但是,肯定不是明朝初年。现在我估计至少是明仁宗朱高炽以后了。不然击虏道两侧不会随便就能看到蒙古人的,明朝前期他们逃命还来不及呢。最坏的时期应该是明英宗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被俘,20万明军战死,甚至战死的士兵尸体枕籍道旁,无人收尸掩埋。
我转过头看她时,发现早已抱着小狗睡着了。
我默默的赶着马车,迷迷糊糊中仿佛也要睡着了,后背靠在马上帮上,颠颠悠悠的,很舒服。正半睡半醒之中,突然,猛地马儿停下了脚步,我也被惊醒。睁眼一看,好险一道弯曲的峡谷!刚才是马儿的铃铛声惊起了几只飞鸟,致使马儿停下了。可能也由于它原本就是战马,对危险环境特敏感造成的。只见这匹大青马张大了鼻孔,喘着粗气,两支耳朵往前探着,眼睛睁的老大。“不好,有情况。”我轻声的对娇娇说,同时将她推醒。“咱们的马觉察到了危险,打起精神来。”同时,我将一把匕首递给了娇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悄悄的将铁臂弓上弓弦,将一只雕翎箭慢慢搭在弓上。由于天快黑了,再加上山高林密更加衬托出前面峡谷的诡异气氛。大青马表现的很狂躁,鼻孔的气突突的往外喘着气。
我下车牵着马,摸索着走入谷口。突然,一股猛烈的血腥味撞入鼻孔之中,差一点熏吐了。循着气味望去天啊,士兵与战马的尸体层层堆叠,相互枕籍。一个个死去的年轻士兵的脸上或是惊恐、或是绝望,或是愤怒与不甘。看着装,是明军。难道真是土木堡之变吗?几十万明军部队阵亡啊!66位大臣牺牲,不敢往下想了。从进入谷口发现异常仅仅十几秒钟,感觉到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住了。太惨烈了。我猛然回头,娇娇正浑身颤抖,紧紧抱着小小狗。她与狗都被吓到浑身颤抖。能不害怕么,连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窒息的感觉。“娇娇,不怕,有哥在,哥啥都不怕!前面只有这一条路,闭上眼睛,躲在车里别出来。”我安慰道。
她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在喉咙里咕隆了一声。豁出去了,驾!!我拿着马鞭挥了一下。马儿本就是战马,听我的指令,小跑了起来。
有人还活着!突然发现,进入峡谷二百米左右,道旁明明有个士兵动力一下。他的手向着我软软的举了起来!救还是不救?前面有蒙古兵咋办?不管了,先救人,焉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吁!”我停下车,来到路旁查看这名士兵,满身是血啊。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仿佛在和我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听的我头皮发炸,因为峡谷之内本来死一般沉寂,听起来异常清晰。望着遍地是倒下的士兵,分辨不出是哪个发出来声音。再仔细听,好半天没有了声音,难道我因为高度紧张出现幻听了么?不对,我能感觉到还有人活着。此时,我的小狗也发出低沉的吼声,它分明也是发现了生命。小鼻子一吸一张的。我把小爱从娇娇怀里抱出来,栓好了绳子,放下了车。“让小狗帮忙寻找下幸存者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别怕,即便是坏人,此时也已失去了抵抗能力,来把帘子放下,别怕,有哥呢。”我一边安慰娇娇,一边把马车帘子放下。她虽然不情愿把小爱放下车,但是因为救人也没说啥,就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一双小手却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说啥也不送开。“来,听话,松开,不会有问题的,我提高警惕就是”。我小声安慰道”。“我不,除非你答应我。”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除非答应你啥”?我也没摸清啥意思。“除非你我今后不再以兄妹相称,这样总感觉我是你的累赘,我要嫁给你,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就先定下了,但是,从此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你现在就答应我,否则,你把我扔下好了。”我楞住了,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好好,现在我答应你,行了,我去救人了,估计他挺虚弱的了。带着别出来,娇娇。”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眼睛里分明显示出很得意。哎,女人啊。我牵着小狗,挨个查看这些不行遇难的士兵。看着他们青涩的模样,大多都是二十岁上下。有的身中数箭,有的头肩部被砍,有的……甚至,好多残肢散落……太惨烈了。或是趴着,或是仰卧,或是侧身,还有好多明显是被马匹追赶上践踏而死。蒙古瓦剌人真他么凶残无比!可恶的也先蛮儿!我一个个我把他们平放在一起,寻找还活着的人。其实,发现生命也不难,身体僵硬的肯定死掉了,我就把些士兵的战袍撕下来一块盖在他们脸上。奇怪,咋都是僵硬的尸体,刚才是谁呼救我呢?难道真的有鬼?当我挪动第十个士兵是,发现他身体是软的,嗯?搜下他的颈部动脉,还有跳动,趴在他胸口,心跳很微弱,但是还活着!小兄弟,醒醒!别睡,快醒醒!”我不停的呼喊着,用力摇晃着。好半天,他嘴角动了动,半张着眼睛看着我,因为是短发,不似古代人束发他没敢再说话,但肯定是清醒着。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惊恐与不安。“弟兄,别怕,我是汉人百姓不是蒙古人,你叫啥?伤那里了?”我将他上身扶起来问道。他张了张嘴,好半天光张嘴,没有声音。是渴的,我将随身的水袋打开,顺着他嘴角喂了他两口水。过了两分钟,他能说话了,但是声音非常微弱。“谢谢你大哥,我叫赵武,三千营军士,三天前奉我家吴克忠将军所差阻击瓦剌,遭敌人暗算.....”我趴在他耳旁。“大哥,救救我,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还有我老母亲,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也不是细作,不是叛徒。不是……要是实在不愿帮我,就给我一刀,给我个痛快,我没力气了。娘。”说着,从他微闭的双眼中流下了一串眼泪。我心头一紧,很不是滋味。“小兄弟,别怕,我就是来救你们的,我带你回京师,来,我帮忙上车。”说把,我慢慢的把他背在身上。娇,快来帮忙,把小狗牵走。“嗯”。后面车上有厚被褥,拿来帮他铺盖好。“嗯,马上。”我把这个士兵轻放在车上后,给他喂了一碗水,他渴坏了,还想喝,被我止住了,喂了他一小碗奶皮子。“大哥,你你叫什么名字,救命之恩永世不忘!”“既然遇上了,焉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先别问我,等你好了再问也不迟,你叫什么名字?哪的人啊?”我仔细询问道,我知道,一旦救他不活,也好送他回家啊。他叫赵武,京师通州张湾人,在三千营任哨官,此次皇帝亲征瓦剌,跟随吴克忠将军麾下。为阻击瓦剌骑兵追击,吴将军让他们200人在此谷口设下埋伏,之后会有火器营接应回去。但是,不知道是火器营也遭遇不测还是根本就是没准备来,200人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了。给吴将军下命令的是太监喜宁,一直都和吴将军不睦。赵武毫无隐瞒,述说着经过。好了,我现在帮你清理伤口。把他的衣服撕开,用清水清洗着伤口。还好,几天前蒙古族大哥给我们装了好几个羊皮口袋水。只见他几道伤口外翻着,一个在肩部,挺深的,一个在腿部是箭伤。肿的老粗,必须马上取出箭头来。“按住他的头,我要马上取箭头。”我先点燃了一株蜡烛,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忍着点,我把毛巾塞在他嘴里,匕首尖插入小腿肉中……取下箭头后,又清理了腐肉,用盐水清洗后敷上金创药,拿纱布包扎上。又将其他伤口处理了一下进行包扎。又喂了他一碗水后扶他躺下休息。用湿毛巾敷在他头上。我抬头一看,她正张着小嘴,做惊讶状。“哥,你是学医的?““啥学医的,习武之多少都会一些跌打损伤的治疗。”
我把其余阵亡的腰牌解下收好后,用刀挖了个大坑,将明军将士尸体掩埋,并立了个木牌,上书:阵亡将士墓……之后,赶着马车又走了大约三十里路,看一下日头的方向,下午四点左右了,看来今天走不了。找了一个被风的小山坡后停了下来。将两匹马放到半山腰去吃草,我和娇娇捡了一些木柴,支起砂锅开始熬粥。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赵武的叫声把我惊醒。“恩公,你醒了吗?”赵武的声音明显有力气多了。“哦,我醒了,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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