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河占了一个好位置,将牛车上的货卸下来,一边问着:“阿阳,你们打算将这栀子花卖多少钱呢?”
穆惜文低头琢磨了一下。
大魏的物价是素包子两文一个,肉包子三文一个。油价一斤四十文,盐价一斤三十文。
这年头的人,除了富商、当官的,家里都舍不得放油放盐。自己这个酥炸栀子花放了这么多油盐,卖便宜了可回不了本。
“嗯……三文一个好了。”
几人咋舌:“卖这么贵?相当于肉包子了,会不会没人买啊?”
周长河想了想,说:“东街是富人住的地方,西街是平头百姓,应该没几个舍得花这个钱买这种见都没见过的食物。阳子你们不如去东街看看,不过注意不要冲撞了贵人。”
来到东街,这里明显比混乱的西街看上去有序多了,时不时有牛车拉着大批货物经过。
穆富阳有些拘谨,穆惜文却是不管这么多,张嘴就吆喝了起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咯!香喷喷油滋滋的酥炸栀子花咯。三文钱一个,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保你吃了笑哈哈。”
“酥炸栀子花,吃了笑哈哈。”
被现代广告学毒害多年的穆惜文,那广告词是随口就来。她这种简洁明了又朗朗上口的吆喝方式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一个卖糖人的老汉慈祥地盯着穆惜文,忍不住开口:“小娃,你这卖的啥呢?”
穆惜文打量了一下好汉,很快就将他看作目标客户。
糖人手艺从古至今都深受小孩喜爱,老汉穿的也十分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闲钱的。更重要的是,他腿边正有一个四岁的奶娃娃啃着手指好奇地看着自己。
穆惜文扬起一个和善无害的笑,将盖子一掀。虽然大清早起来炸的栀子花已经冷了,但是那浓郁的油香味还是被奶娃娃吸了满鼻。他圆鼓鼓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含着手指的嘴边也有一丝口水蜿蜒流下。
“阿爷,这叫酥炸栀子花,不仅酥脆可口、软糯香甜,还有清热的作用呢。你看弟弟这么馋,不如买一个尝尝,就三文钱,不贵。”
老汉哈哈笑了一声,“三文钱还不贵?都比得上肉包子了。而且这不是花吗?能吃吗?”
“怎么不能?老汉你要是不放心,我们亲自吃一个给你瞧瞧。而且三文真的不贵,我为了做这个,费了好多油盐呢。”说完,穆惜文直接拿起一朵盛开着的栀子花塞进了穆富阳嘴里。
穆富阳措手不及,刚要“欸?”一声,但很快,他的全部身心都被嘴里的食物勾去了。油有点冷了,但现在已快到夏初,所以并不碍事。
“咔嚓”一口,酥脆的表皮被咬开,里面甜滋滋又软糯糯的花瓣与口腔来了直接接触。穆富阳幸福地闭上了双眼,不停发出惊呼:“好好吃!阿文好好吃!”
有人被穆富阳这陶醉的模样吸引,也围拢过来看究竟是什么美食让人露出这种表情。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你们别是在打配合啊?”老汉阅历丰富,怀疑穆富阳太过夸张的表情是演的。
穆惜文也有几分尴尬,主要是她低估了一份美食对这些平常连油都舍不得倒一滴的穷苦人的吸引力。
但她面上还是一派镇定,“究竟好不好吃,阿爷买来尝尝就知道。”
老汉迟疑一下,想到三文确实算不上什么,就直接掏钱买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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