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怎么样?”郭攀正吃着零食,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呐,就知道吃!”萧霓捶了郭攀一拳。
郭攀连忙答道:“你见过啊!他是我大哥,武税军的副将。”
“尽说些没用的。”萧霓瞪了郭攀一眼。
郭攀不敢再敷衍了,坐直身子正儿八经地回答道:“我们是一个庄里的,他比我大两岁,他父亲是庄主。今年初刚结婚,我们去襄阳守城时,嫂子就留在庄里,结果全庄的人都被北兵杀没了。”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继续续说道:“他武功高,遇事冷静,否则当初李大帅也不会安排他去迎接王爷。我们一帮小兄弟从小就跟在他后面,都叫他大哥。”因为郭家在张家庄是外姓人,从小到大,张岳一直都很照顾他,所以他在心里对张岳很尊重。
萧霓歪着头若有所思,“听爹爹说,现在无论是大帅还是王爷,都很看重他。”
“那是自然的!”自己的大哥有出息,他这个小弟跟着高兴。
萧霓盯着郭攀,直把郭攀看得发毛,“怎,怎么啦?”
“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她举起手里的树枝敲打着郭攀的头,见他还是嬉皮笑脸,很不高兴地责怪起来:“你还笑,真是头脑简单,你不想想,他当初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去接王爷,否则对你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那时我身体不适,你知道的。”郭攀觉得他当时没被选去是正常的。
“哼,你又不是连马都骑不了,我看他是有意撇下你。”
“萧霓姑娘,你这可真是误会我大哥了。”虽然从襄阳逃出来时,郭攀对张岳坚持和北夏人打仗的做法就有些不认可,因为他觉得当下北夏比大杭强大太多,无论如何大杭都是输,但是对张岳的为人,他从没有任何怀疑。
“你啊,就是思想太简单,他情愿带上那个叫什么孙大林的土匪,也不带你这个兄弟,亏得你还一口一个大哥。”萧霓和张岳见过两次面,对这个王爷眼里的红人印象并不好。也许是因为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而张岳不苟言笑,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也可能是张岳风头正劲,而她喜欢的郭攀却默默无闻,要强的她心里不平衡。她继续给郭攀分析:“你看啊,孙大林头脑简单,做不成大事,并且无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出身土匪的过去;那个徐坤,是你大哥的妻弟,他们是一家人、一条心,只会互相帮衬。只有你,会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所以他会处处防着你,不给你表现的机会......”
听着萧霓的分析,郭攀的心里渐渐起了波澜,原本美味的酥糖在口中也味同嚼蜡。他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想法太简单还是萧霓想得太复杂,他不相信张岳会如此对待自己,但觉得萧霓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一时间,他迷茫起来。
“我要回家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萧霓拿起椅子上的东西起身就走,留下郭攀坐在椅子上发愣。
岁末天寒,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张岳、徐坤从大帅府出来,顺道陪着杨丹彤到集市上采购一些物品。临近中午,几人准备到一家食肆吃饭,刚到门口时,迎面急急走来两人,头上的毡帽压得很低,张岳警觉地一瞥,觉得有些面熟,已经走过去的两人也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张岳面前,确认无误后高兴地喊起来:“哎呀,真是两位恩公,我还以为看错了!”
“是周兄,我说怎么好面熟!”自木亢堂一别后,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周护法转头对旁边一位男子说道:“游长老,这就是当初在总堂为您疗毒的恩公!”
游长老马上拱手到:“没有恩公,游某早就不在人世了。当日恩公急着离开,游某一直愧疚,无法当面道谢,今日终于得见,请受游某一拜!”说完,一揖到底。
张岳马上扶起游长老,“游长老不必客气,看气色长老是完全康复了。”
“恩公施药后,没几日就痊愈了,真是神药啊!”鹤发童颜的游长老精神矍铄。
张岳答道:“当初误入贵堂领地,让我们得以相识,今日又在这扬州重逢,这都是缘分呐!”
食肆门口甚是寒冷,于是徐坤对张岳说到:“姐夫,外边寒凉,到里面谈吧!”
“对,游长老、周兄,我们一起用饭,边吃边聊。”
“也好,恩公请!”游长老没有推辞,江湖之人,都很爽快。
几人找了一间僻静的雅间坐下,张岳从周护法的眼里看出了对自己和徐坤身穿军衣的疑惑,于是主动做了介绍:“我叫张岳,这位是我内弟徐坤,我们本是襄阳人氏,现在扬州从军。这位是已故水军统制杨江平将军的遗孤,杨丹彤。”
听到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竟是血染大江、以身殉国的将军后人,游长老和周护法赶紧起身,游长老神色凛然道:“见过杨姑娘!令尊杨将军不畏强敌,为了我大杭江山社稷,舍命疆场,小民虽身处江湖,亦万分感佩!”。
杨丹彤起身答谢:“幸会,长老客气了,小女代先父谢过。快请坐!”
重新落座,张岳关切地问道:“总堂主身体怎样了?”
周护法非常高兴,“蒙恩公挂怀,总堂主身体早已痊愈,堂里其他中毒的兄弟都都安好。”
“那就好!”张岳也挺欣慰,接着往下说:“当日从肃州回扬州,经过贵堂领地,多亏了贵堂帮助,在此谢过!”
想起冷长老让张岳他们险遭不测,两人面色难堪起来,游长连连摆手,“恩公说谢,真是愧煞鄙堂了!江湖之人,最讲究的是个义字。冷长老却恩将仇报,欲加害恩公,虽然是出于其个人私利,然而毕竟是鄙堂中人,总堂主和堂中兄弟始终愧疚在心。恩公不予怪罪,我等却不能原谅自己!”说完,两人摇头叹息。
张岳微微一笑,安慰道:“此事是冷长老所为,与其他人无关,游长老和周兄不必自责!”
游长老感慨到:“恩公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雅量,游某佩服!”
见酒菜上齐,一直没说话的徐坤端起酒杯说道:“姐夫、长老、周兄,为我们的不期而遇干了这杯吧!”
几人纷纷叫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护法试着问道:“我们在城里也听说了,当初是几位了不起的英雄从肃州迎接一位王爷回扬州,小弟猜想,应该就是恩公一行吧?”
张岳看了一眼徐坤,微笑道:“是的。”
“两位恩公为了大杭,不惜远驰千里、以身犯险,如今又自陷险境,小弟佩服得紧!”周护法说着举杯敬酒。
张岳回敬道:“木亢堂的弟兄,虽然身在江湖,却始终不忘自己是大杭子民,长期与北夏人抗衡,更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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