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宫中有内侍传来口谕,着赵鼎一行明日上朝。

赵鼎接过陆游奉的茶,“长风,明日上朝,便是你一鸣惊人之时,有为师在,你可尽展所长,无需保留。”

白野坐在下首,“学生仅是白身,又无功名,先生莫不是取笑于我?”

赵鼎笑了笑,“明日便不是啦!北望中原那,祈求诸事顺遂。”

“先生会见到那一日的。”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入朝觐见。

可以说,此次朝会就是为几人所开。

白野跟在赵鼎身后入殿,行臣礼,呼万岁,有些梦幻。

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赵九妹,蓄着短须,容貌不凡,久居上位的气势也颇为不俗。

“卿于绍兴,设盐场,办农庄,不仅解了青盐之苦,又提高粮食产量,与国有大功!”

赵鼎拱手谦虚,“回陛下,非是臣之功,这些均出自臣之弟子,白野之手。”

赵构摆摆手,“自古名师出高徒,元镇莫要再谦虚,山阴县令何在?”

“臣在。”

“山阴往年夏收,亩产几何?”

“回陛下,多为两石六七斗,若是气候适宜,最高可过三石。”吴县令如实答道。

赵构再次问道,“今年那白家农庄,亩产几何?”

“超过5石。”

满朝哗然,开始窃窃私语,几位宰执虽然早已知晓,也还是会有不同程度的激动。

“肃静!”内侍高唱一声。

“那白家农庄是由何人在操持?”赵构继续问道。

赵鼎回道,“陆家三郎,陆游。”

“陆游上前说话。”

此刻的陆游还傻愣愣的站着,满面涨红,白野踢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

这小动作被高坐的赵构看的一清二楚,“呵呵,不曾想,经学陆家竟出了个农家子弟,年岁几何呀?”

“十...十二。”

“古之甘罗亦是十二岁拜相,你且将农场之事,细细说与诸公。”

“是。”

随后,陆游开始详细的讲述农场的运作,包括下地事农,甚至引得几位宰执纷纷侧目。

而满朝文武则各有所思,更多了是赶紧记下,用于自家田地。

白野将众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学吧,尽情的学,总有吐出来的时候...

待陆游说完,赵构不禁称赞,“好,果然英雄出少年,陆游之才,可为一县父母矣。白野何在?”

陆游就跟发了烧似的,行礼退后。

“草民在。”

赵构细细打量,身材高挑,容貌俊美,头顶一支玉簪衬着简单的白衫,格外出尘,不由点头暗赞。

不得不说,宋代还是相当看脸的...

“你想要何封赏?”

这...白野有些懵了,这么小气的么?不过,还是要讨要的。

白野拱手,“启禀陛下,时值8月,恳请陛下准予学生参加今年解试。”

有些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赵构被勾起了兴致,“哦?看来,你倒是颇为自信啊,今日,朕出题,若你答的好,朕免你诸试,赐进士出身。”

白野自信回道,“请陛下出题。”

要是写,白野说不定还听天由命,可要是用说的,对不起,吹牛皮我可是专业的...

赵构沉思片刻,“论北地方略。”

满朝开始窃窃私语,这题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因为题目太大,可论的方向太多。

几乎是涵盖了整个国家的经济、文化、军事和地理等诸多方面,想要真正答的出彩,并不容易。

白野低头沉思,习惯性的一只手绞弄着鬓发,约莫一盏茶后,缓缓开口。

“我在先生门下求学之时常有听闻,陛下继大统十年有余,年年征战,民力凋敝,国库空虚。

每逢春荒来临,陛下都心如油煎。”说到这里,白野拱手一礼表示尊敬。

赵构看了眼赵鼎,叹息一声,点点头示意继续。

“国人皆与虏人有仇,家严,家慈亦是直接或间接亡于虏人,陛下更是与虏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殿内的氛围一时间格外的压抑。

“陛下之苦,世人难知晓万一,可陛下为天下万民之主,忧国家之忧,痛国家之痛。

靖康以来,战乱四起,山河破碎,陛下扶江山于既倒,救万民于水火。

十余年来,励精图治,整肃武备,使虏人多次挫锋败北。”

张守看了看赵鼎,面带疑惑,元镇如此刚直之人,怎会教出如此阿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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