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禁缓下步伐,仔细看去。

那是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皮肤白到发透,身材娇小到不像是大学生,更像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而且最吸引他注意的,其实是女孩犹如镜子般明亮摄人的冰蓝色瞳孔。

外国人。

路明非很快反应过来,他在美国学校,有外国人才是正常的。

不过看着她的侧影,路明非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抱着这个疑问,他停了下来,走到女孩面前。

“你好,请问你是?”

金发女孩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这让路明非心里一咯噔。

他开始尝试用不熟练的手语打招呼。

双手比用乱舞时挥得更用力,从远处看去,和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舞王一模一样。

“我能说话。”

“……”

“喝水。”

良久,金发女孩打破了沉默,她从背后掏出一瓶可乐。

路明非低头接过:“谢谢。”

碳酸饮料他其实不爱喝,但这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他不好意思拒绝。

打开瓶盖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后,他问道:“你也是来锻炼的?”

“不是。”金发女孩摇了摇头。

“那你是来……”

金发女孩指着远处的朝阳,回答了他的疑问。

“晒太阳。”

九月份的芝加哥,还是穿短袖的季节。

路明非擦着额头汗水,没点破女孩撇脚的借口。

“你是新生吗?叫什么名字?”

“零。”

“名字这种东西就没必要编一個了吧,大家都是校友。”

女孩神色认真:“我的名字就叫零,或者你叫我全名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娃也行,大一新生。”

大概是刚刚运动过猛,路明非汗流浃背。

他尴尬笑道:“还是叫你零好了。”

原来是俄妹,难怪不说全名。

因为说了别人也记不住。

路明非其实蛮疑惑的,为什么俄国人给自己的孩子起名都要把父母的名字加进去。

不仅叫起来拗口,老长一大截读起来也累。

纯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有继续深入探索俄国姓名的历史文化,他自我介绍道:“我也是今年入学的,我的名字叫……”

“路明非。”零淡淡说。

好吧,路明非忘了他算卡塞尔半个名人,基本大家都认识他这点了。

所幸零并没有察觉到路明非的尴尬。

“请我吃早饭。”她轻声说。

“我晨练还没结束。”

“我等你。”

路明非有点傻眼,他只是喝了对方一瓶水,反手就要被讹一顿饭。

这就是外国人的“等价交换”吗?

要不是对方长得好看,此时的路明非肯定会把可乐还回去顺便送上一句“你是个好人,咱们一起吃饭不合适”。

不要怀疑他做不做的出来。

因为昨天他就用这个说辞拒绝了芬格尔共进晚餐的请求。

没办法,路明非只好顶着零的注视与清晨旭和的阳光继续奔跑。

每天十公里慢跑、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两百个深蹲。

一切都结束后金发女孩彻底断绝了路明非的念想,她还是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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