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郑援朝吃完饭,正在家里收拾。有人敲门,他去开了,发现来的居然是警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警察出示了逮捕证。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在街坊的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带走了。郑援朝心里惊慌,但是他不害怕,常顺发不是他杀的,警察一定是搞错了。

这一次郑援朝是被带到审讯室里,他在被审的嫌疑人的位置上坐下,椅子的横杆搭下,还上了锁。铁栏外一排坐着三位预审的警察。

“说吧,你和常顺发有什么仇?”警察问。

郑援朝懵了,他和常顺发是合作伙伴,怎么就扯到仇恨上去了。他以为警察一定搞错了。他觉得自己是得说清楚的。他说:

“没有仇,我们是合伙人,刚刚还成就了一单生意,钱就在我的账上。”

“没有仇还那么狠的。用四磅的榔头砸死人家。”警察说。

郑援朝惊了,什么四磅的榔头,他从未见过。他连忙说:

“什么榔头?我最近就没有摸过榔头。”

警察从桌下摸出一个塑料袋子,透明的,里边有一只榔头,六边形,榔头的一面平,另一面翻卷着。这榔头很特别,近年来市场没有卖的。警察把塑料袋提着,走到铁栏边,让他就近看。

郑援朝仔细地看了,他没有见过这种榔头,他也不知道常顺发的致命伤到底是在哪个部位。他说:

“我没见过这种榔头。”

“可是这榔头把上有你的指纹,带血的。”警察冷冷地说。

“这不可能。”郑援朝火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型号的榔头,他说:“你们再查,一定不是我。”

警察有了证据,任你怎么狡辩,都不在意。警察待他的火发够了,又问道:

“你平时使左手、使右手?”

“用右手,干什么事都是用的右手,这你们可以问工友们。”他连忙说。

警察们相对看了一下,又转脸对着他,还是决定告诉他说:

“榔头柄上发现的指纹,是你左手的。但是,不排除你在作案以后,擦拭痕迹时不慎留下的。”

郑援朝强迫自己清醒下来,问了现场的足迹,现场的足迹只有两位的,一位是常顺发,再一位就是自己。指纹痕迹,门和窗户的痕迹都问了。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他自己。他现在已经不能随着警察的思路去想了。警察只想着让他交代证物上的问题。他忽想到了动机,他要从动机上给警察提供线索。思来想去,常顺发没有仇人,至少没有要他命的人。他忽然想到密室里的那块玉石毛料,会不会有人图财,杀了常顺发。他说:

“现场有一块玉石毛料,很大,十多公斤重。”

警察们相互对望了一会儿,感到吃惊。有一位翻看卷宗,在寻找现场记录。他说:

“现场记录中没有一块玉石毛料。常顺发不是做服装生意的吗?怎么会有玉石毛料呢?”

“这就对了。凶手一定是图财害命。他们掳走了那块玉石毛料,杀了常顺发。”郑援朝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玉石毛料,这案子就明了。凶手一定是图财来的。

警察立即电话技术中队的人去现场侦查,不久,现场的情况便来了。警察说:

“现场没有那块石头,在你说的那个位置,有放过重物的痕迹,不知道重物是在案前移走的,还是在案发后移走的。”

“这事你们可以询问左成俊,他也知道这块玉石毛料。”郑援朝赶快给警察提供线索。这事找左成俊一问,就会真相大白。

郑援朝被砸上了脚镣,锁进单间,他是杀人嫌疑犯。惊恐之余,他还是坚信警察搞错了。仔细梳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没有对头,常顺发也没有对头。别人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呢?警察这一次误会大了,等出去的时候,要好好地批评他们。等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着急了,拍门唤来了看守,要见预审官。负责预审的警察来了,没有进监舍,就爬在监舍的窗口旁问他:“你有什么事?”

“左成俊告诉你们玉石毛料的事了吗?”郑援朝焦急地说。

“左成俊说,他记不太清了。”预审警察说完,啪地关上窗户。

郑援朝跌倒在地上,他崩塌了。偏偏自己出事前得罪了左成俊,偏偏让自己碰到了死人,这一切怎么都来得那么巧。莫非是天要杀他,让他一步步地踩在巧合的某个点上。左成俊是小人,看自己惹上了杀人的官司,躲起来了。他们是几十年的朋友,曾经相许两肋插刀,现在不是让他为自己插刀,仅仅只是为朋友证明一下,他就怕了。郑援朝平生最恨这种朋友,耍花腔,不办事实。左成俊不为他作证,自己杀人的嫌疑便坐实了。郑援朝心里的仇恨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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