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城破,也是必然。朱飞虎听到兰州城破的消息之后,心里这样想到。想着自己离开兰州之时,兰州百姓已经知道了闯军将要来犯的消息,普通百姓脸上不见应该有的惊恐,反但是表现出来不正常的欣喜。又不禁为肃王朱识鋐叹息起来:“可笑父王还以为自己占据了地利人和两样,谁曾想只要有百姓在,人和一直都是闯军的呀。”毕竟大明压迫百姓确实太久了。

“小虎儿...”沈青过来看到朱飞虎躺着草堆上,担心道。

“青哥儿不必担心我,闯军也好,肃王世子也罢,反正我是受不了那整日整日只能待在兰州的日子了。只是不知道父王母妃如何了。”朱飞虎强装欢笑道。

朱飞虎说的是实话,自从唐王被崇祯囚至凤阳以后,各地藩王也就收起了多余的心思,整日醉酒享乐,像肃王一般的倒是极少。

“不然咱们兄弟二人,也就入了闯军吧,大明虽还有西宁,肃州等地,在这闯军面前,不过也就是落个兰州一般的下场,大明已经没有民心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从朱飞虎被肃王送走,闯军西征到兰州城破,肃王夫妇不知所踪,也就月余时间。一连串的打击让朱飞虎好像瞬间长大了一般,他自己也不知道:“青涩的嘴角,已经有了一层密密的绒毛。”

肃王到底还是逃了出去,兰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几乎都做好了弃城的准备,除了肃王一家只有几十护卫以外,其余的段家,李家等大族哪一家不是搬尽了家财,气的肃王说不出话来。王妃孙氏哭哭啼啼道:“幸好你将小虎儿送走了,只是如今这到处都是闯贼,再说那单岷也是一山贼,说不定就是闯军,小虎儿去的那个劳什子山寨也不知道能不能庇护小虎儿。”说罢又哭了起来。

肃王心里烦闷,撩开马车帘子,心想到底将儿子托给陈镜山到底是对还是错。

山寨里大堂内,陈镜山看着面前的沈青朱飞虎二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叹道:“也罢,本以为单岷投了闯军,便能给你二人一个保障,如今乱世将来,我这一老头子与你们一同闯一闯又如何。”

沈青一听,心中大喜。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更何况是像陈师傅这样的老宝贝。开心道:“陈爷爷,明日咱们就上路吧?”沈青朝着朱飞虎眨了眨眼睛,朱飞虎心领神会,立马道:“是啊陈师傅,不然再过几日闯军就北上肃州了。”

官道上,沈青等人骑马往前走着,身后是一支百来人的队伍,黑衣无甲,腰间挎着一柄制式腰刀,正在往兰州城走着。

这百来人可不是什么散兵游勇,山寨大当家单岷走时,特意将当初不喜官员嘴脸,跟随自己的老兵留在了山寨,自己则是带着一众精装投了闯军。

朱飞虎跟一旁一个蓄有短须的大汉说着话。“孙公子有所不知,战阵厮杀,要的就是一股气势,用大当家的话说就是风欲来而山不动,水欲侵而山不倒。一旦发现破绽,万万不可留手,能出十二分力绝不能出十分力。只是孙公子武艺了得,一般出个五分力即可。”沈青听到这话,心里不置可否:“单叔所说战阵厮杀最是讲究一个千变万化,什么敌人出什么样的力,自己,护己,省力就可。”也就不听那老兵说话了。

“轰隆隆,轰隆隆。”

“这是什么声音?”沈青好奇道。

“骑兵!”刚才正在讲话的老兵大喊一声。“结阵。”队伍里也有人大喊一声,松散的队形立马就变的紧密起来,只是看着手里的腰刀,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不到几息的时间,一队打着贺字大旗的骑兵便冲到了沈青等人面前,为首一个将军样子的人拨马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打我闯军旗号。”

沈青听到闯军将军这样问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辛亏打起了闯旗,要不然自己这百十个人还不够骑兵一个冲锋的。

陈师傅向问话的将军说明了自己一行人的跟脚,不知道为什么,这闯军将军听到话确是皱起了眉头。沈青看到将军皱起眉头,悄悄将手放在得胜勾上的镔铁长枪上。

闯军将军思索片刻,唤来一个亲兵,让他为陈师傅带路。随后打马就走,身后的骑兵跟在后面,踏着黄土走了。

沈青拿手扇了扇面前的尘土,等他们走远后,另一只手才放开了枪杆。

到底是第一次见到闯军,虽然装备看起来没有兰州卫那些军士们精良,兵器也是五花八门的,但是刚才这队骑兵人人都是双马,控马手段了得。跟沈青这种半吊子相比,好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尽管这样,沈青还是紧张坏了,手心里湿润润的。

很快沈青就平衡了,他看见陈师傅的手一直在抖,朱飞虎更是不像样子,腿一直在打哆嗦,搞得胯下的战马连打好几个响鼻。

杜鹃看到沈青这幅猥琐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只是一直握住软鞭的右手忘记了放下来。

这只是路上的一个插曲,闯军虽然造的是大明朱家的反,但是这一路上不是富户挂在树上的尸体,就是三三两两要去兰州加入闯军的年轻人。

只是朱飞虎看到路上的境况,不由得更加担心家里了。

不知道为了百姓杀光功臣的太祖皇帝知道了,会不会跳出来把崇祯皇帝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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