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瑜此时已然面白腮红,眼神恍然,骤听此言,摆手苦笑道:“瑜不敢欺瞒使君,说来惭愧,瑜此来巴郡,虽是由董相国举荐,经朝廷任命,实乃瑜出于私心向相国自请也。”

“哦?不知为何?”刘焉貌似关切,只是其眼神冷冽,暗含森然。

“瑜幼年便随家严流放千里,深知朝堂险恶,董相国权重势大,召家严入朝侍奉,可家严早已无心政事,有意推辞,又恐不测,瑜亦不愿家严再蹚这浑水,才有了代父入朝一事。今岁十三路诸侯反董,眼见大乱将起,瑜这才厚颜苦求董相国,使我来巴郡任职,所为者,便是益州有使君镇守,太平安稳,瑜在巴郡亦可受使君威严之庇佑,能使家严等人有一处安身之地,得以安度晚年。”

刘焉眼中寒意稍退:“我听子珪言下之意,莫非蔡公也要前来?”

蔡瑜表情朦胧:“何止家严,我已去信邀叔公与两位姊婿携家小尽赴益州,不日即可抵达,只盼。。。”话未说完,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张辽、典韦见此,赶忙起身上前扶住蔡瑜,只听蔡瑜口中还在说着:“只盼蔡氏能苟全性命于巴郡,足矣,足矣!”

见蔡瑜此模样,刘焉大笑道:“子珪到底还是年少,酒量太浅,这便醉了。”说着,刘焉状若无意的挥了挥衣袖,堂外隐有足声远去。

张辽行礼道:“府君醉得厉害,不知可否在治所稍歇?”

“何须客气。”刘焉当即命仆从寻一住处,供蔡瑜睡下醒酒。

张辽、典韦二人谢过刘焉,赶紧搀扶蔡瑜出去,却见蔡瑜还在挣扎大呼:“放开我,我没醉,我还能喝,我还要与使君喝上几斗!”

蔡瑜的呼声渐渐不可闻,刘焉放下手中酒杯,问道:“尔等观之如何?”

吴懿有些迟疑:“观其酒醉之态不似有假。”

张鲁说道:“蔡子珪敢来拜见,还在治所中酒醉,其随行者当是亲近之人,又请求在此稍歇,若是心怀鬼胎,怎敢如此行事?如若蔡氏果真举家迁至巴郡,主公可安心矣。”

赵韪亦颔首称是。

刘焉疑虑尽去,嗤笑道:“蔡子珪空负麒麟之名,不曾想竟是守家之犬,犬好,犬好!”

仆从领张辽几人到住处,掩门退下。

张辽、典韦将蔡瑜放在榻上,坐在一旁,时而闲话几句,过了许久,见房外没有动静,张辽凑到蔡瑜耳边悄声说道:“主公,似乎无人监视。”

蔡瑜闻言睁开眼睛坐起,眼神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文远,你与典韦稍后也去歇息,我等明日再走。”蔡瑜示意张辽勿要多言,轻轻嘱咐了张辽一句,又躺回榻上,这次是真的睡下了。不多时,房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一夜过去。

次日,蔡瑜向刘焉辞行,刘焉多有挽留,蔡瑜只说望早归,以便安排迎接蔡邕之事。

刘焉见蔡瑜去意坚决,才放蔡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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