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吐后,人软软倒了下去。铁有财忙将她抱住。
不料,云英又开始呕吐,这次,吐的更多,连她自己身上都被吐了一堆。
痛快吐了一阵,怀中的姑娘似舒畅多了,她双眼轻合,口中不住喃喃道:“我是云英,我是我是”说着说着,她竟沉沉睡去了。
抱着姑娘,铁有财叫苦不迭,两人身上都是弥散着浓浓酒气的秽物,实在狼狈得紧。
他忽的想起了自己的酒鬼师傅,暗叹道:唉,这个云姑娘,看着潇洒明慧,怎么偏偏是个女酒鬼?跟我那个酒鬼师傅一模一样,喝多了就吐,吐完了就睡。
师傅经常吐,有时还要吐在床上,污秽之物到最后都要由铁有财来收拾,这实在是段糟糕透顶的过往。
总算怀中的姑娘俊秀漂亮,她酒后所吐之物也能稍稍可爱些,总比那个糟老头子吐出的强。
铁有财望着睡去的云英,笑道:“原以为师傅死后,本门主不必再与这些东西打交道了,万万没想到,今日又冒出个你,秀口一吐,便让铸剑门之主束手无策甘拜下风。”
酒这东西,是有些奇妙,喝完之后,晕晕乎乎,飘飘摇摇,可它究竟有怎样的魅力,竟让人能这样沉迷?
师傅是酒鬼,铁有财却极少喝酒,铸剑门中实在太穷,养活一个酒鬼已是极难,哪有余酿能再造一个出来?自铁有财偷酒大醉险些和师傅结拜之后,师傅便再也不让他碰酒。酒中滋味,铁有财懂的不深。
“云英云英你似乎认得我,可我对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你一个姑娘家,竟也嗜酒如此,究竟什么愁让你要喝这么多酒来消?你爱酒,我师傅爱酒,沈如龙也爱酒酒便这么好?”
瞥见云英扔在地上的葫芦,铁有财将之捡了起来,晃一晃葫芦,里面仍有酒声,这个葫芦似乎是件法器,当中的酒怎么也喝不光。
“真是妙,师傅他老人家若有一件这样的宝贝,他做梦也要笑醒了。”铁有财举起葫芦,又喝了十几口酒,这下,他也酩酊了。
抱着云英,铁有财席地而坐。此刻,天也黑了,浊浪楼外,阵阵涛声,不绝于耳。
酒喝多了,人晕得厉害,铁有财望着观景台外昏暗的风景,心中忽觉怅然,他喃喃自语道:“我是铸剑门主不错,可说到底,我就是个小铁匠呀!除了打铁,什么都不会。本来,我就想去金陵开个铁匠铺,挂着铸剑门的招牌,将钱挣了,将老婆娶了,将儿子生了,再将求仙剑托付出去,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我不懂修炼,不懂修真,也没想跟修真界有什么瓜葛修真界修真界我好像要卷进去了”
思绪正翻涌间,铁有财忽然听见身后一堆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许多人都已登上楼,将他围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被黑铁舵守卫挡在楼下的游客,昆仑剑宗几人离去之后,他们便一股脑涌上楼来。
铁有财醉得深,只听周围说什么少年英豪,说什么仗义公道,说什么醉打蒋门神的武二爷云云。
铁有财听不明白,也懒得细听,他只觉睡意难挡,头一栽,也睡去了。
云英醒来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些疼,坐起身来,见自己在牙床之上,床上罗衾厚褥,倒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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