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满脸写着疑惑和不屑,心里想,堂堂刑警队副队长竟然要普通市民保护,离开危险,这成何体统?刘珩用力握住自己的配枪说道:“我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有我们在,必须保护市民的安全!”
纪锦棠走到刘珩身边,把他拉到一旁,严厉地说:“刘警官,今晚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将超出你的三观,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我失败了,顶多就是我一个人死,我不想你们陪葬,你还有你的大好人生和前途。”
刘珩这一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却如此关心自己的生死安危,这让刘珩有些诧异。他目光扫过别墅大厅,心想着这里也没有纪锦棠说的那么危险。眼前最大的危险大概也就是这具王发财的尸体,刘珩假装一脸严肃对纪锦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就算是死我也是自愿留下的,难道我会看着你们普通市民面对危险不管?”
话音刚落,一团黑影突然出现,缠绕在王发财的身边,犹如一条吞天巨蟒,带着极其强烈的杀气。四下寒意骤起,窗风阵阵,冰凉的空气顺着毛孔钻进每个人的体内,像是渗进了血液之中。
“不好”纪锦棠立马拽着刘珩的手下,将他们推出门外,将大门死死的锁上对着他们大喊:“两位警官,你们先撤,你们的好队长就交给我了。”
刘珩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影,愣住了。王富贵吓得瘫在了地上,别墅的佣人们扔下手中的瓶瓶罐罐,四处逃窜,喊叫声洒落一地。王富贵也算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了,什么大场面小场面都见过,但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背靠墙壁,双手紧握,瞪着老大的眼睛,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叨着:“阿财,阿财。”
黑影慢慢变大,逐渐幻化成人形,双手化为利剑,在王发财的身边张牙舞爪。刘珩掏出手枪,朝着黑影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弹壳落地,清脆响亮。子弹穿过黑影,只见黑影顺着子弹穿过的地方收缩了一番,发出猩猩般的怒吼声。
“没用的,刘队长,你保护好王富贵,这家伙交给我。”纪锦棠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笔写着看不懂的文字。李小飞站在纪锦棠的身后默默的说道:“老板,这家伙你能收拾的了吗?”
纪锦棠没有搭理他,把他挡在身后说:“一边儿呆着去,保护刘队长和王富贵。”
李小飞迅速爬到角落,拿着八卦镜,站在刘珩和王富贵的身前。刘珩依旧拿着枪,警戒性提得老高。纪锦棠闲暇之余还看着刘珩,内心很佩服这位队长的胆色。他转头看着这个鬼影,说道:“世间万物自有规律,有冤说冤,有仇诉仇,突然袭击凡人,你这鬼魅,胆子不小!”
说罢,纪锦棠将黄纸符一转,纸符凭空点燃,爆起苍白的火焰,火焰将房间照亮,黑色的鬼影被火光照射的仿佛要消散了一样。鬼影突然向王富贵冲了过去,火苗被他的气流吹得不停摇摆,房间的家具也被震的东倒西歪,纪锦棠把燃烧的纸符朝着鬼影扔了过去,黄纸符如飞火流星,带着万钧之势,不偏不倚地砸中鬼影,刹那间火苗在鬼影身上四散而开。鬼影顿时惊恐万分,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纪锦棠见鬼影跪地求饶,眉头轻蹙,他伸出左手,振臂一挥,只见那鬼影身上的火光像是被他收进了袖口似的,瞬间消失不见了。
火焰消失殆尽,房间又寒意满地。
纪锦棠严厉呵斥:“为何来阳间作恶?”
那鬼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大人,三年前,我老家是山冈村的,由于靠近阳城开发区,市里决定拆迁。由于我在城市打工,根本没管家里的事情。渐渐地,我失去了我父母和妻子的联系,当我正准备回村里的时候,接到开发区警队的通知,说我的父母妻子因煤气中毒过世。”
鬼影的声音渐渐颤抖了起来,略带哭泣的声音。纪锦棠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王富贵略显惊恐,刘珩发现了王富贵脸上微妙的表情,按理来说,纪锦棠已经完全压制了这个恶鬼,王富贵为什么听到恶鬼的倾诉却越来越慌张,面色逐渐惨白。
“最终案子被判为意外,我悲痛万分,我的亲人全部离我而去。当我准备投河自尽的时候,村里的一位大妈告诉我,案发当晚,有一个壮年男子从我家走出,大妈说这名男子是开发商项目老板王富贵王发财两兄弟的手下。我这才明白,由于我父母不同意拆迁,不管拆迁款多少都不配合,于是这两兄弟不顾王法杀害了我全家。”
刘珩听后,用手枪顶着王富贵的脑袋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富贵摇晃着双手,惊恐地说:“不是,真的不是,他们全家真的死于意外。”
“哦?莫非你认识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真的死于意外?”纪锦棠冷冷地说。
王富贵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叨。
“不光如此,最终他们还派人开车撞死了我,就在我走向市公安局的路上,刘队长,我还是晚了一步遇见你。”鬼影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是在低声吟唱一般。
刘珩充满遗憾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鬼影,他仿佛不再令人畏惧,而是可怜。刘珩咬着牙,拎起王富贵,把他往沙发上一扔。
“你们两兄弟这飞黄腾达背后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李小飞这时候突然疑惑的问道:“老板,人死后,不是要去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此生的恩怨吗?怎么这个恶鬼还能到阳间来复仇?”纪锦棠此时也疑惑的看着鬼影。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只是我死后,阴差将我领到黄泉路,穿过一片荆棘,来到了奈何桥边,那里并不是孟婆,只是一个身形俊朗的鬼差。”鬼影说。
纪锦棠挑挑眉,心想着孟婆难道退休了?这么多年了,她老人家确实也该好好歇着了,于是他调侃道:“估计这年轻的鬼差是孟婆的手下吧,后来呢?”
“我背负血海深仇,不可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于是我推开鬼差,将孟婆汤撒了一地,跳进了忘川河里。”鬼影轻描淡写,仿佛这一系列操作像是吃一顿烧烤那么简单。
“活着的时候就听说,忘川河里尽是恶鬼,还有啃食灵魂的鱼。可我跳入河中,却只觉得河水冰凉,忘川河猩红的河水中,未曾见过半只恶鬼,于是我顺着河水漂了很久,筋疲力尽地从河里爬了出来。于是我就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向王家兄弟寻仇。就在王发财爬山的时候,我啃食致死,可是这王富贵整天躲在这里,我没机会下手,我也不想波及旁人,一直在等待时机。”
鬼魂渐渐没了声音,寂静的别墅里,人们只听见了这个鬼魂的哭泣声。
刘珩突然说道:“这位兄弟,你且放心的去,这杀人凶手我必将他绳之於法,我刘珩保证,定将其治罪。”刘珩壮着胆子对着这个一团漆黑的鬼影振振有词。纪锦棠突然笑了,刘珩莫名的看着他。
“刘队长,你这之乎者也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个文人学者呢。”
刘珩默不作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前的这位法力高强的大人,我将此事拜托与你了,我被你的噬魂符重伤,想必不久就要魂飞魄散了。”说着,这鬼影的声音越来越弱,鬼影也越来越淡,别墅里的寒意也越来越弱。
纪锦棠看着他,双眼中充满了歉意道:“这位兄弟,我送你回地府吧,把你经历的一切告诉地府的那位崔判官,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位崔判官是执掌地府阴律司的,手持生死簿与勾魂笔,刚正不阿,不管什么鬼魂向他申诉,他都会查明真想,让每一个投胎的鬼魂都不留遗憾。就算喝了孟婆汤,在投胎前,崔判官都会一一询问。
纪锦棠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香,他点然后,香燃烧出的烟雾被鬼魂吸入后,他渐渐好了很多。
鬼魂对纪锦棠深深的一鞠躬,眨眼间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别墅里一切恢复了平静。植物又抬起它们高傲的树枝,灯火通明,房间里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坐在沙发上一脸死灰的王富贵,角落里站着的刘珩、李小飞。还有正中央站着的王发财那怪异的尸体。纪锦棠收起自己的招魂铃,说道:“这招魂铃还招出一个陈年旧案,刘队长,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纪先生有这般神通,应该加入我们刑警队为名除害啊!”刘珩玩笑道。
可就在此时,纪锦棠突然疑惑了起来,他仔细观察王发财的尸体,脖子上那个被咬过的痕迹显然不是刚刚那个鬼影留下的。他用手端起下巴,思索着。
李小飞突然又发问:“老板,这个王发财死了一年为什么还是尸身不腐烂呢?还有,刚刚的鬼影为什么说忘川河发生了异样?鬼门关的看守都不管进出的鬼魂?孟婆退休?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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