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天的问神殿中,许久未见过众神官这么齐全的盛景了。
这都要多谢这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神官,好不容易听到有这么大个八卦,纷纷奔走相告口耳相传。
“知道吗知道吗,司农神君的若木被人砍了!”
“你还不知道吗,司农神君的树被人砍光了!”
“什么!司农神君被人砍了?!”
“天呐!司农神君和他的飞霞林连人带树一起尸首无存!”
一千年里要连续告假五百年的神官,今日也不睡懒觉了,起了个大早洗漱收拾,准备来看看这出好戏。
守在无尽天四方的神将也不守门了,虽然他们平时也没有很认真守门,但还是意思意思,赶在朝会前设了个禁制,就急匆匆地跑来了。
还有的仙子,从自家果园摘的桃啊杏啊,跟小姐妹商量着连夜赶制了小点心,带来现场,坐在一团。
平时稀稀拉拉的座位,今日坐得格外紧凑,连晏庭都没习惯过来。
看着台下一个个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明知今日自己不是主角,却也让他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在众神期待的目光下,司农神君撑着好兄弟妙仁神君走了上来。两个小老头相互搀扶,看得在场的神官们甚是动容。
“仙主啊,仙主为老夫做主哇!”司农神君激动地叩拜在地,景玄在一旁看着,很是担心他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
“神君切莫激动,你且细细讲来。”晏庭下座扶起神君,给景玄递了个眼色。景玄将一旁的空榻给神君搬了过去。二人扶着神君坐下,才回到位置上。
“老夫打理这飞霞林,细细算来也有五千余年了,不可谓不耗尽心力鞠躬尽瘁。
可是,最近这两月,总有贼子前来偷盗。上回是风盏草,昨日又是这千年若木!”
司农神君说到动容处,还委屈兮兮地抹了抹眼泪。
讲到风盏草时,晏庭表情微滞了一下。不是说今日有人偷盗若木?怎的这几颗风盏草也要拿出来提一提。
说到千年若木时,景玄正啃着隔壁仙子带来的桃子,整个人瞬间凝固了。不是说飞霞林被人挪走了?他以为这是除了自己,还有个更胆大的角色。怎么听来听去,还是说得自己?
“这世上若木本就没几根,千年更是难得!
老夫愣是辛辛苦苦栽培千年,才将它们抚养长大。几千年啊,我每日精心照料,这树就跟我的孩儿一样。
可是这早上起来,这若木就少了整整一小半!这好比让我断子绝孙啊!老夫这心头,怎能不痛!”
司农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不知怎的,想到了昨夜在自家院子里喝酒时见到的那一幕,恍然大悟道,“昨夜我见到一男一女,从飞霞林的方向飞过,还带着一大捆东西,想来是我那若木没错了!”
在场惊呼,原来是一男一女作案!到底是现有的仙侣呢,还是不知名的地下CP?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
“这对雌雄大盗,若是被老夫抓到,定将他们就地正法,以正仙道!”妙仁神君感同身受般怒拍了一掌桌子,气愤地附和着。
也是,要是谁不打招呼就偷了他的那些药草仙丹,他也会气晕过去。更别说自家好兄弟又是被拔草又是被砍树的,一半窃喜对方没看中自己的药草,一半为好兄弟心痛不已。
雌雄大盗当事人景玄,看着妙仁力道十足的掌劲,仿佛是拍在他身上一般,身形一颤,瞬间手里的桃就不香了。
而早已猜到雌雄大盗是谁的晏庭,用余光扫了眼做贼心虚的景玄,思索着补救的法子,沉默了半晌。
“仙主,这事,你要为老夫做主呀!
不知是哪位神君偷了老夫的草木,若是还回来,我定当既往不咎。
若是不还,那这飞霞林,哼,恕我无力看管,就另寻他人料理吧!”
司农扫视四周,他坚信凶手就在这些神官之间。
不知道是谁闲出屁来了突然打起他这林子的主意,这事不处理,他定寝食难安。
晏庭听到这番话,想来今日不给个交代是不行了。
可是这如何交代呢,谁又能想到,难道让他站出来说,你的草是我拔的,你的树现在在我那院子里?
司农神君即便是有理,也注定是讨不回这公道了。
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晏庭眼帘微低,抑住不舍的神情,抬头对司农神君道,
“神君,万万不可。这飞霞林,还有谁能像你这般废寝忘食地费心照料?
此事是我看管不周,这大盗,我定将追查到底。
我这里还有五株圣灵草,就赠与神君,聊表歉意,还请神君莫要嫌弃。”
司农一听这圣灵草,眼睛都亮了。
风盏草可是一抓一大把,若说若木难得,自己林子里倒也还是有那么三四十棵,就是要费点心将他们都培育到千年而已。
可是这圣灵草,当真是天下难得,举世也不过十余株,这仙主一出手就是五株,那可真真是难得的宝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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