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港岛。
水花四溅,世界只剩下咕噜噜一片声响。
水里,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不可置信。
局促不安的情绪从心底爬上来,浮出她稚气却坚韧骨相的皮囊。
她瞠目而视着池水之外的男人。
模糊,扭曲,仿佛隔着毛玻璃,男人岿然不动地肃立在光下。
在水里眼睛睁久了不舒服,谭山崎憋到快不行,才扑着水阖眼,假装呛到了水。
没过一忽儿,她整个人便被捞出,与炽热的肌肤相贴。
她想象着,自己是个落水的人,就要有个落水的样子,怛然失色地攀附在男人身上,双手绕过罗文作的脖颈,不时就将他也锁在绳子里头。
她露出得逞的笑意,仿佛自己更胜一筹。
“逮住了。”她小声道。就像是凶狠的小狸花猫逮到猎物,在显摆自己的能力。
罗文作看出她的把戏,倒也没什么分外的情绪,倚靠在巨大的浴缸边,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少女攫住了唇。
罗文作略略一顿,将她跪姿的小腹更贴近自己的腰腹,仰着头去迎她的亲吻。
浴缸里水波流动起伏,温热的水一波波地,轻轻拍打在二人身上。
就如俩人的亲吻,细细密密的,蜻蜓点水。
这么有意无意地吻了一会儿,谭山崎便气喘吁吁,乏力地跌坐在他怀里,头埋在他的颈窝,有心无力,不甘心,“为什么只有我病了。”
“还痛吗?”罗文作伸手到脑后,将她挂着的手拉回到前面。
“让我歇歇就好。”她说。
“你这样,反衬得我像是什么好人。”罗文作眉尾动了动,自嘲道,“还让你歇,七七怎么敢说出口的?”
谭山崎不理他,专注地阖眼养神。
见她实在乏了,浑身柔弱无骨一般依附在男人身上,罗文作也不再说话,受伤的手臂搭在边沿。
撞到架子这话儿也就随口糊弄一下旁人,实际上是碎玻璃划的。
那玻璃片连带酒樽现在就搁楼下垃圾桶里。
事情的缘由是他恐吓谭山崎,要把酒樽塞进去,被小猫儿剧烈反扑。
……
夜里,深水湾夜深人静,附近犬吠都没有一声。
罗文作心里装着事儿,睡觉也不踏实,很快就被怀中的小暖炉给烘醒,胸膛烘出一层薄汗,倒显得肌肉线条更分明了。
他下了床,轻车熟路在屋子里找到药箱,拿出里头的耳温枪,用纸巾擦拭一番,对准小暖炉的额头,‘嘀’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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