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公堂之上,景陌雪略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公案后,赵隶则站在一旁,时不时递过去坚果点心。

四下不见捕快,皆是佩刀鹰羽。

公案之前更是跪着永春县令一干人等。

“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赵隶嘴里鼓鼓囊囊,伸手递过去一块酥糕。

气氛不大对,但景陌雪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我不爱吃甜的。”

不爱吃甜的?

心中默默记下,赵隶又从满是点心零嘴的公案上抓一把,“这是咸的,味道也不错。尝尝?”

被这么多大官鹰羽盯着,景陌雪是一万分的不自在,旁边这厮让自己坐着也就罢了,还一个劲给她递吃的,难道以为这公堂……好吧,现在看这混蛋还真得最大。

“国舅爷,这一干人等皆是……”

林州刺史方洋谄笑上前。

赵隶却是摆摆手,“任大人,你瞧着办就是。”

言语间竟是全不理会这一州刺史。

见此,方洋脸上笑容凝固,迟疑好一会才默默后退。

今早他见到这位国舅爷的第一面开始,他就百般讨好,可惜也不知任无涯给这国舅爷灌了什么迷魂药,自己问什么,他都爱答不理。

而一旁的任无涯见此,心中当即一喜,随即面色沉稳道:“此事涉及过多,本官又还需护送国舅从速回长安,着实不便处理。方大人若是无事,就留下料理此事吧。”

事情起因无非是杀良冒功。

公堂上所有人上至任无涯这个镇抚使,下至持刀卫士,谁不是心知肚明?

可真去处理,又岂是嘴上说说那般简单?

任无涯可不打算被这种难缠之事,留下。

虽说国舅爷允诺他了,可万一出甚岔子呢?夜长梦多啊……

还是从速离开,先往长安赶着再说。

方洋听着任无涯的话,却仍是看向面前正在讨好一个女人的国舅爷,虽然心中大抵知道事不可为,但他还想再做一番挣扎。

“国舅安危事关重大,此事之前任何事都得先放下。这一干人等压入牢中日后再审,下官觉得还是一同护送国舅为好……不知国舅爷,您觉得怎样?”

“问你话呢!”

景陌雪瞪了眼一个劲往自己手里塞吃食的赵隶。

“啊?”

茫然抬头,“那个……任镇抚瞧着办就是。”

说完就继续低着头专心递吃的。

“我又不是猪,早吃饱了!”

“这真的好吃,我尝尝觉得很棒,你试试呗。”

看着公案后的一男一女。

方洋脸色霎时一变,原本温和的笑脸此时满是扭曲。

与之相反,任无涯却是喜不自胜,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当即转身下令,“速备车马,沿途北上!”

“喏!”

一干鹰羽齐齐拱手。

山巅风吟如泣如诉,北风骤起拂过,压得一片林海向东南。

景云龙默默站在这,眼神时而温柔,时而沉默。

只是再不见那景陌雪面前的阴鸷戾气就是了。

“都三年了,还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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