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包间的客人走了好久,尤氏仍不能平静。

她柔柔弱弱,又做出一副只能依靠二皇子的模样,让二皇子在颇多怜惜之余对她几无防备——二皇子倒是对二皇子妃始终存有戒心,不许二皇子妃把手伸到他“面前”。

因此尤氏顺利地在二皇子身边收买了好几个眼线,不是她自矜:论她在二皇子这边消息的灵通程度,二皇子妃真得甘拜下风。

不过她只知道围在二皇子身边的这群人上蹿下跳,嫌弃二皇子妃跟他们不是一条心,更配不上二皇子,实心实意想要二皇子跟二皇子妃和离……她却不清楚二皇子居然瞧中了南家的姑娘!

饶是尤氏清楚二皇子靠不住,但前天晚上还搂着她花前月下,向她承诺,生了儿子就写折子求父皇,带她们母子回宫……

言犹在耳,昨天二皇子就能跑去国子监门口去向吏部尚书南大人献殷勤!

尤氏真是越想越气。

然而她再清楚罪魁祸首是二皇子,如今也不能把二皇子怎么样,只能先搅黄了二皇子“梦寐以求”的亲事!顺便报复一回顾潇潇。

二皇子……等她生下孩子,她绝不会放过!

捡日不如撞日,尤氏当即吩咐表姐去把“兄弟们”都叫来,她有大事要说。

受命在茶楼隔壁院子里盯着的眼线,看到茶楼后门忽然多了十几个状似鬼祟的黑衣人出入……这可是大晚上!这眼线当即写了纸条,命心腹扮成走街串巷卖小吃的商贩,把消息传了回去。

而容道远收到消息,已是第二天下午……他在国子监门口看到了亲自过来传信的霍大哥。

坐上马车,霍大哥便直言道,“尤氏手里不仅有忠于尤家的死士,竟还有不少亡命之徒……其志不小,是我小瞧了她。”

容道远自然接话说:“凭她如今的人手,对付二皇子没什么希望,但教训一下顾潇潇大概没什么问题。我这就给南家姑娘写信提醒。”

霍大哥饶有兴趣地一挑眉,“我猜……南家表妹想要的信一定不是这种。”

容道远笑道:“我有自知之明。人家姑娘就是图个新鲜。”姑娘对他一见钟情,还是单纯感兴趣,他一眼就能分辨个差不离。

霍大哥摇了摇头,只觉得五弟太看低自己,“你也忒妄自菲薄。”

有二皇子和太子衬托,五弟……品行实在难能可贵。如果五弟和表妹都有意,他再帮着说项,这门婚事八成能成。不过五弟如今肯定是无心婚事,满脑子想的是不管二皇子还是太子,总得弄下去一个……就跟他一样。

于是霍大哥叹了口气说:“如今形势未明,等等也好。”

容道远揽住便宜大哥的肩膀,“你是我哥,成婚也是你在我前面。”

哥俩默契地转换话题,在马车上便商量好先看尤氏怎么对付顾潇潇,再……看菜吃饭,量体裁衣。

很快,被亲爹提醒过最近尽量待在家里的南瑾平收到了一直盼望,来自霍五郎的书信。

信上面一句废话没有,就是单纯告知她最近一定小心,尤氏正伺机报复。

其实南瑾平早有预感,但看完这封寥寥数语总共三百来字的短信,她可以断定霍五郎对她并无“非分之想”。

她欣慰于自己没看错人,便揣着这封信去找她爹娘了。

南家夫妇让女儿在家避避风头,主要是担心二皇子心血来潮“不讲究”,来上一出……巧取豪夺。

即使落到最差的结果,女儿不幸吃亏,他们也有底气拒绝这门婚事,且有能力彻底毁掉二皇子,但女儿名声和人生都会因此受损……在二皇子没出招之前是能避则避,倒不是他们真怕了二皇子这个人。

南瑾平来得很是时候,夫妻俩正在商量如何教训一下二皇子——即使他俩已经知道哄骗二皇子前来求娶的罪魁祸首正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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