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 7月神奈川,横滨

“所以小时音在没有任何人的教导下,就已经多少学会控制咒力了吗?”

听完少女说的话,五条悟舔着雪糕,抬头发问。

“就这样?!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先对拥有悲惨过去的少女施以同情和怜悯,然后对我说‘没关系你还有高专的大家吗’?”

双马尾少女气势汹汹叉起腰,对着高个子的白发少年指指点点。

少年歪了歪头,架在他鼻梁上的墨镜就滑落一点,显得过分的疑惑无辜,“正如阿空所说,你是刻意放任事态发展成那样的吧?那有什么好同情的?”

空野时音一时语塞,就算是她放任的,正常人会说出这种话吗???

“你确实很有天分,那时候你已经无意识地在实行诅咒了,”五条悟头头是道分析,语气轻巧又漫不经心,似乎没有把后辈的脆弱的玻璃心放在眼里,“你明知道你的行为会引起他人的厌恶但完全无意修正自己的行为,虽然做出那些霸凌行为的人本身就有问题,不过……你以你自己为素材,向周围的人散布诅咒。”

“你是想说,我也有错?”她挑了挑眉,问道。

这个表情总觉得有点把他当成敌人那样警戒对待了,五条悟眼看着她神情的变化,但一点也没打算管住自己的嘴,“没啊,诅咒别人就一定有错吗?”

双马尾少女眨了眨眼,等待他说下去。

“人类总会有负面情绪的,我们咒术师的咒力基础就是负面情绪,正因为有愤怒,快乐才会让人愉悦。”吃完雪糕球,他几口把酥脆的甜筒吃掉,舔了舔嘴边沾上的碎屑,擦嘴的动作十分随便,“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拉着别人不开心,也是分担痛苦的一种办法,而且你当时只是想造成具体的事态,逼迫父母不得不出现吧。”

她再次语塞,她不过是把自己遇到师父的事情说一下,稍微夸大了一下当时自己被霸凌的事情,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发现她当时的真正目的呢?

“……是啊,我当时大概就是那样想的,让自己成为一个无可奈何的受害人,放任他人的恶意,我受苦了他们就会感到愧疚,然而他们又无能为力。”

正因为知道父母并非不爱自己,所以她才会用了这种方法。就算理解了他们的无可奈何,但她也做不到不怨恨自己被抛弃,所以她把冷漠渲染,使恐惧传播,让怨怼开花结果,就为了让父母愧疚得无以复加。

“现在还想诅咒吗?”五条悟继续发问。

现在吗?

她想起总是爽朗笑着的师父,想起高专里一起战斗的大家,想起极其慎重拜托她改变未来的男人。

“我还在诅咒着,不过已经不会再用自己来诅咒了。”

少女露出释然的笑容,似乎不在被奇怪的心绪干扰,蹦蹦跳跳地转身继续往前面带路,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来晃去。

心情转换还真快啊——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跟上她的脚步。

星奏学院。

跟之前所说的一样,星奏学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音乐学院,学校里洋溢着优雅唯美的音乐艺术氛围,虽然历史悠久,但学校设施不显老旧维护得非常好。

到了下课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学楼,身穿淡色制服的音乐科学生和身穿深色制服的普通科学生倒是十分壁垒分明。毕竟能学音乐的人大多都家世良好,而且有点自视甚高,据说一直有音乐科看不上普通科的现象存在。

而穿着黑色立领制服的他们,就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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