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人到中年,因为个子高,穿戴的很有“上海范”,西装革履的,要是不张口说话,几乎看不出来是外地人。

平心而论,是长得挺帅的,他们兄妹长得都像父亲,而不像母亲。

不过,也因为长得帅,生活作风一直不太好,婚前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最后不知道怎么娶了季青青。结果,人的本性难改,有了两个孩子,还是不安分。

张文雅其实不记得父母什么时候离婚的了,她懵懵懂懂,只记得父亲在她很年幼的时候就不在家,好几年她都以为父亲去世了。后来上学了,别的孩子骂她父亲跟别的女人跑了,她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唉!

父亲前年回庐州参加奶奶的葬礼,偷偷见了他们兄妹,给了他们一千元钱——这可是很大一笔钱呢!但这笔钱张文雅一分钱也没见到,都被张文彬拿走了。

“爸爸……”她低声喊。

程秀梅惊呆了,“姨父?小雅是你女儿?”

张晓峰皱眉,“秀梅,这事你可别告诉你姨。小雅,你跟我出来。”

*

张文雅昏头昏脑的跟着张晓峰出了“有凤来仪”。

“上辈子”她从16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父亲,后来,哥哥去了上海找父亲,又去了深圳,再也没回家。只有她,被逼着嫁在庐州本地,走不掉,逃不脱,一直被困住。

她穿着新衣新裙,个儿高挑身材苗条,是挺好看的。

张晓峰回头看她一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咋来了上海,也不来找我?”

“我、我不知道你在哪,你上次没说。”

“你怎么认识秀梅的?”

“她刚来上海那天,我在火车站出站口见到她。”

张晓峰恍然,“秀梅那天说有人想拽她去旅店,多亏了一个姑娘帮她。小雅,我真谢谢你。”

“爸——”

“你都这么大了,我还没带你出来吃过饭。来,中午我请你。”走了半条街,拐了个弯,张晓峰带她进了一家饭店。

张文雅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看起来,亲爸不像亲妈那样,挺正常的,正常得她都有点不敢置信了。

“你妈妈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的?你妈没跟你来?你哥呢?”刚坐下来,张晓峰一连串的问。“你一个小姑娘家,没人送你来吗?你要是出事怎么办?季青青是不是疯了?”

“我没考上大学,就想出来工作算了。”

张晓峰哼了一声,“现在高中生能干什么工作?没有大学文凭老吃亏了,就像你爸爸我,没有大学文凭,想找个好工作都难,只能自己做点小生意。”

张文雅低着脑袋,没有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小生意”。安徽人喜欢往上海跑,打工、做小生意,几乎包揽上海各个菜市场、保姆市场,还有工地上的小工头。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亲爸在上海做什么工作,季青青不允许她提到父亲,一旦提及就会勃然大怒,骂前夫是个“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发|情|公|狗”,骂女儿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唉!

“问你话呢!你看你,季青青怎么教育你的?”张晓峰颇是嫌弃:好好一个孩子,养得畏畏缩缩的。

“你问我什么?”

“问你妈在家干什么呢?”

“不知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你,也不让我们问你,一问她就生气,骂我、骂哥哥,说你死了,我们是没爹的死孩子。”

张晓峰气得瞪眼,“季青青这个死娘们!”

死啊死的,在季青青嘴里,动不动就要说“死”,她听了几万遍,如今已经无动于衷,甚至还会添油加醋呢。

“她说我们没有爸爸,要不是改姓太麻烦,都不想让我们姓张。”

果然,提到“冠姓权”,张晓峰就怒了,“她敢!你们是我的孩子,她敢改了你们的姓,我准饶不了她!”

“爸……”

“行了,你看看爱吃什么。”

*

张文雅冷静下来。

张晓峰跟季青青的关系极为恶劣,恨不得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程度,所以张晓峰应该不会告诉季青青她在哪里。

不过还是要说一下。

“爸,你别跟妈说我在哪里。”

“怎么?你自己出来的?你妈是不是打你了?”

她点点头。

张晓峰不满的说:“你小时候她就对你不好,你多吃一颗糖她都要骂你,她哪是骂你,是骂我。”

张文雅虽然不知道季青青能怎么骂他,但可以想象的到,季青青的嘴很尖刻,能把人骂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尤其后来她知道张晓峰是因为跟别人偷情出轨,才跟季青青离婚的,季青青肯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毫无尊严。

季青青从来不带他们去奶奶家,就让张文彬带她坐公交车去奶奶家。奶奶很好,总说爸爸对不起妈妈,就是一年见不到几次奶奶,奶奶去世了,张文雅伤心得不行,晚上偷偷在被窝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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