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幽灵离开了房间,余羡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脱掉外衣后坐到了床上。

虽然不清楚里弗斯是不是已经入睡了,但他还是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令他惊讶的是,电话居然立刻就接通了。

“拜托给我个好消息”,电话那头的里弗斯说道,“我这两天过得可不怎么好。”

“算是好消息吧......我们赶到日内瓦了。”

“找到库莎洛娃了吗?”

“还没有。不过她应该就在我们楼上。”

里弗斯顿了顿,接着严肃地说道:“我给你们提两个建议。第一个是尽量不要在聚集地里开枪,第二个是最好不要等到她离开聚集地后再动手。”

“为什么?”

余羡对第二点有些不满。因为在他的设想当中,缀着目标离开日内瓦,然后在路上伺机动手才是最理想的方案。

这或许是最契合第一点的方案了。

“第一点我就不解释了,你们应该很清楚。至于第二点,我只能说库莎洛娃在约翰内斯堡做的那件事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放她离开聚集地的话,你们要面对的敌人可能就不止一个了。”

在那种情况下,不说余羡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并脱身,哪怕只是暴露了自己和组织的联系,对他往后在无法之地的行动也是弊大于利的。

这是里弗斯不愿意看到的。他还是挺看重这个自己一手发掘的后辈的。

至于幽灵?里弗斯对他很感兴趣,但种族的不同让他本能地不愿意相信对方——即便对方现在正和余羡站在一条船上,并且主导着这个任务的成败。

“我明白了,”余羡皱着眉答道,“方案的事我们还要讨论一下。放心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早就放弃了初遇里弗斯时那种“大不了从此躲着你们走”的想法。“现实主义”的能量大得超出他的想象,他正在重新审视双方之间的关系。

..............

走出电梯经过门口的时候,幽灵再一次见到了旅店的老板娘。

见对方也已注意到了他,他便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嗨......瓦尔茨女士,我是初来贵地,想问问附近有没有什么......能放松一下的地方?”

他从吧台上的名牌投影上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放松的地方当然有,不过,”瓦尔茨露出了一个我都懂的表情,“你想去能让人类放松的,还是让仿生人放松的?”

这话乍听是一句废话,但幽灵瞬间便警惕了起来。

对方已经开始试探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都告诉我好了。我去仿生人的,把人类的去处转告我的同伴。”他给出了一个自认为滴水不漏的回答。

瓦尔茨很自然地拉过幽灵撑在吧台上的手,拿出一只紫外荧光油墨笔在他的手背上写下了几个地址。

这个动作多少有些暧昧,引得幽灵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中年人类女性。

这个女人颌骨轮廓尖锐,眉角上挑,有着棕色的瞳孔和雪白的牙齿。一些细纹爬上了她的眼角,但并没有遮盖住她的风韵。

虽然看不到身材,但幽灵可以断言这是个挺有味道的老姑娘。

老姑娘可不知道她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察觉到对方长时间的注视,她也感到挺纳闷的:

仿生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女人的外表了?

“听我说,我的朋友,”女人抬头看着幽灵说道,“小心被那里的酒托骗了。你这个型号享受不了酒的美妙,做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将手抽离的时候,她还刻意轻轻地扶过了幽灵的手背,想要证实某个令她心颤的可能。

但幽灵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他只是礼貌地点头表达了谢意,并说道:

“感谢你的提醒。你的唇膏颜色很特别,我想你一定是也个很特别的人。”

听了幽灵的话,瓦尔茨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引起对方关注的是我的口红......这才符合仿生人的行为逻辑嘛。

见幽灵转身要走,她赶忙拉住了对方,将一个小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

幽灵看着手里的紫外线电筒,再次向对方表达了谢意,然后转身走出了旅店。

看来世界上果然是有尝得出味道的型号的。

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但这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想起了刚才偶然间看到的那一幕。

瓦尔茨的颈部有一个眼熟的纹身。

一个双臂交叉、有三只眼睛的人型。

....................

中午十二点。余羡在那张并不柔软的小床上翻了个身,被穿过窗帘的阳光照醒了过来。

“你可算醒了。喏,给你带了早餐。”

幽灵已经坐在了另外一张床的边缘,正认真地在平板电脑上翻看着什么。

“打探到什么了吗,”余羡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并说道,“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如果库莎洛娃没有改变行程,今天就是她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了。

“昨天晚上,我去了三个酒吧和两个仿生人的娱乐场所。”

“那你......等等?你这是出去玩了一夜?”

余羡的声音中既有震惊也有气愤。

你出去玩就算了,出去玩不带我就过分了啊!

“我发现仿生人的娱乐场所还挺有意思的,”幽灵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他们的放松方式居然是刺激意识体验各种情绪......”

“打住,打住!”余羡连忙叫道,“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被仿生人世界的种种诱惑俘获啊!”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幽灵笑了两声便绕回了正题:

“仿生人的快乐我体会不到。我的意思是,我在酒吧里打听到了有用的情报。”

余羡取过幽灵带来的牛奶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并问道:

“你在这儿谁都不认识,怎么打听到的?”

“还能怎么打听?套话呗,”幽灵往床上一躺,闭着眼说道,“找几个人类,把他们灌醉,然后直接把照片拿给他们看,然后接着灌酒。第二天醒过来以后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

跟人类拼酒对幽灵来说简直就不叫事。只要人造胃袋装得下,他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

不过某人的钱包可就遭殃了——幽灵自己可没有账户。

“这就被你打听出来了?日内瓦一共有多少个酒吧?”余羡惊讶地问道。

“我哪知道日内瓦有多少个酒吧......我去的是老板娘推荐的几个。库莎洛娃在这里一样是人生地不熟,她要出去玩不也只能找老板娘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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