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祁然烧得迷糊,一会儿喊难受一会儿要妈妈,本来就身量就瘦小,缩在床上像个小奶猫一样哼哼唧唧让人心疼,沈郁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自己守着照顾,一会儿给喂水一会儿给换毛巾擦手心,祁然喊妈的时候他还得答应,不答应小孩儿就掉眼泪,还没当爹就先养娃,他也是有苦不能诉。
好不容易等祁然烧退了人也睡熟,沈郁城伸了个懒腰想回自己房间睡觉,走到门口又想起来老爷子的冷脸,他这会儿要是再把祁然一个人扔房间里,老爷子明天早上起来能扒了他一层皮,认命拐回来站在原地扫了一眼沙发,又看了看祁然身下那张两米二的大床。
搁沈郁城的脾气,那肯定是不能委屈自己去睡沙发的,但他这会儿也不敢去是睡小孩儿身下的那张床,人家小朋友本来就眼生得厉害,一觉醒来再发现身边还多一个人,沈郁城怕再把他吓得发高烧,叹了一口气只能抱着枕头自己去睡沙发。
这个房间里的沙发就是纯摆设,沈郁城缩着腿都睡不下,来回折腾了几次之后气哼哼抄起枕头直接睡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他就睡这会儿了,看祁然个没良心的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觉得愧疚!
祁然是被渴醒的,嗓子里好像在冒烟,又疼又难受,人也有点懵懵的感觉,睁开眼睛就想哼哼,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撑着迷糊的身体想下来找口水喝,结果地上也不知道横出来一个什么东西,直接把祁然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栽到了沈郁城的身上。
“小祖宗,你这一大早要我命呢?”沈郁城单手推开祁然,按着自己的胳膊从地上坐起来:“才结婚第二天你就谋杀亲夫,真有你的,胳膊都快给我踩碎了。”
祁然大脑一片空白,他人在地上,但为什么沈郁城也在他的地上?
难道说沈郁城昨天半夜偷偷跑到他房间来,为了能离他近一点就直接睡在了地毯上?
变态不变态呀!
本来觉得沈郁城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大变态,祁然往后缩了一下,看向沈郁城的眼神都带着警惕。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沈郁城从地上起来,伸手准备拉祁然一把:“还难受不难受?早放让文姨准备了清淡的粥和小菜,一会儿下去吃一点,上午再缓缓劲儿,下午我再送你回学校。”
“我上午有课,现在就得回学校。”祁然自己爬起来,他在想要不要追究沈郁城半夜偷进他房间的事情,他怕问了沈郁城的回答太不要脸,他应付不过来。
“什么有课,你上午明明就没有课。”沈郁城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祁然:“我发现你这小孩儿怎么这样呢,之前约你领证你就骗我说有课,这次还来,祁然我可告诉你,我有你的课表,你下次说有课的时候最好提前想想。”
祁然被噎了一下,没料到沈郁城知道的还挺详细,但他也只心虚了一下,马上就梗着脖子回道:“我上午有实践课,临时调整的不在课表上面,班级群发了通知的,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一对一有点像抬杠的意思,沈郁城可没有想跟小孩儿抬杠的想法,把枕头扔回去才说道:“那请假,你昨天晚上烧成那样,早上不可能再去上课的,就算我答应,爷爷也不可能答应,非要去的话你就自己去跟爷爷说,你不知道老爷子昨天晚上把我骂成什么熊样。”
“我……昨天发烧了?”祁然问得不是很确定。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但已经好了很多,昨天的情况其实不严重,他以为听听音乐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烧糊涂了?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昨天晚上是怎么给你端茶倒水的?我伺候你大半夜,还得照顾你的情绪睡地板,祁然你果然有点没良心。”沈郁城又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一大早你还踩我一脚,我冤不冤呢?”
“那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什么……胡话?”祁然的眼里多了一点小心翼翼,连音调都跟着往下降,像是受了伤的小兽在往外伸爪子试探。
沈郁城知道他担心什么。
关于祁然的资料他是看过一些的,正因为看过所以他才觉得这桩婚事是欺负人家一个没妈的孩子,太过分!
但凡人家孩子亲妈还在,知道这些人拿一个小孩儿的幸福来交换利益,说得难听点就是卖子求荣,人亲妈不跟祁家人玩命才怪!
祁然这小孩儿跟他一样,是没妈的,比他还再惨一点,祁然不仅没有亲妈还有个后妈,俗话说的好有个后妈就得有个后爸,想想也知道那过的是什么日子,见儿子还有点用就直接卖了,正常人谁看了不说一声这小孩儿真命苦?
“烧糊涂了就瞎哼哼,也听不出来哼什么,可能是想吃糖吧,我喂了点糖水就不哼哼了,病了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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