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历来与她娘一条心,凡事跟她这个阿嬷对着干,本以为今儿上门会甩冷脸子,或出言指摘,结果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令许老太有点把不准了:“我不渴,你别忙活,你坐下,跟我说说打井的事,当心被人糊弄。”

许问枫从善如流坐下。

待许问枫坐稳,许老太冷冷淡淡溜她一眼:“打井的价钱谈好没?”

许问枫伸手比比。

许老太装糊涂:“五百文?”

许问枫回的干脆:“五两。”

“啥,五两?”虽然心里有谱,但再听一次还是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许问枫口吻淡淡:“时下物价就这样。”

许老太吸了口气,心疼的不行:“就不能等降下来再做打算,非得急这一会?”

知道物价乱飚,还挑这个时候动土,不是憨是什么!

许问枫笑盈盈地说:“没个三五几月怕是降不下来,阿嬷不也知道吗,爹不在,咱家又没个男丁,我们几个丫头片子光侍弄田地菜地就够忙活的,有什么事也没人搭把手,眼瞅天气渐渐热起来,可不得急吗。”

“总不能一天花半天时间在担水上,荒废了田地,如此岂非本末倒置。”

老太太怀疑孙女在阴阳怪气回击自己,记仇的小东西。

默了默:“可也不能无节制铺张花用,你爹留给你们再多银钱也经不住你这般花销。”

许问枫抬眼:“我爹没给我们拿一角银子啊。”

乌黑的眸子如潭水,看不清深浅。

许老太讶然:“那你最近花用的银钱从哪来?”

许问枫低声说:“运气好,在路上发了一笔死人财。”

未了嘴角含笑,添了几句:“可能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怜悯我们几个丫头片子可怜,看我品质佼佼,降下福运吧。”

“德行配位,福报自来。德行拉胯,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阿嬷你说是吧?”

她的钱,要怎么花她说了算。

不怕明说,就怕老太太插手管事,她才不要找尊大佛压自己头上指手画脚。

老太太心梗,嘴险些气歪,二丫头原本是个直肠子爆脾气,在外面捶打一阵,学会拐弯抹角来事了。

她不傻,能听出这丫头话里话外拐着弯在损她,损起人来一套一套,温温和和的,你还没法挑明发火反驳,发火岂不是变相承认。

还是以前的二丫好对付,也可爱些,经历过磨难的二丫对付起来扎手。

许问枫心中一片亮堂,知道老太太正是心虚的时候,故意趁她心虚,多贬损几句。

许老太顿了顿,沉下一口气:“距离地里的粮食收上来,且有的等,你当着家要有个成算,家里有存项心才不慌。你爹......唉算了。”

她甚至不敢往那方面想,老二很有可能会死在外面,稍稍一细想,心肝脾肺揪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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