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黝黑,细雨淅淅沥沥。
庙外传来打斗声,听响动打的相当热闹。
庙里的难民不知何时已经自后门溜之大吉,别看他们有气无力东倒西歪,一有风吹草动跑的比兔子还快,机警的很。
许玉晴瑟缩,攥紧阿姐的衣角,藏在神像后面大气不敢出。
许问枫为什么不跑,大概因为懒,大概因为外面那些人不够看?
春寒料峭,并不想跑出去淋雨呢,小如意也禁不住受风淋雨,许问枫支起耳朵,1,2,3……一共十一个。
须臾,破庙的门哗啦推开,冷风夹杂血腥味席卷而入。
一位身穿黑斗篷护卫模样的人搀扶着一名公子踏进庙里。
公子一袭厚实狐裘大氅,裹的严严实实,蓬松宽大的帽兜罩住脑袋,垂眼敛眉,看不清面目。
许问枫视线落在大氅上,这披风品相极好,油光水滑的,看着就让人心猿意马,就是下摆血迹斑斑,可惜了。
三姐妹藏身的地方无疑是整座庙里最安全的位置,护卫眼神犀利巡视一圈,扶着狐裘公子走到近前。
狐裘公子丝毫不嫌地脏,坐下垂首微微喘息,低低咳嗽。
手拢了拢披风,指节分明,指骨修长。
护卫担忧开口:“主...公子您无事吧?”
“无碍。”嗓音似碎玉泠泠。
话落,狐裘公子强撑的身体虚晃一下,蹲着的许问枫条件反射的青蛙跳,拽着三妹蹭蹭后退几步。
一副你休想碰瓷我的表情。
动静不小,狐裘公子偏头看过来,他大半张面容始终罩于貂绒兜帽之中,朦胧光影下,只隐约可见挺直的鼻梁,光洁流畅的下颌线。
有点意思,几个难民一样的女孩看似瑟瑟发抖抱在一起,不,应该说稍小一点的女孩颤巍巍目露张皇,年长一些的女孩眼底平静无波,一只手还搭在瑟缩女孩的后肩,轻轻上下抚动,安抚着她。
狐裘公子眼眸微定,蹭蹭挪挪,不着痕迹朝许问枫靠拢。
许问枫:“……”淦!我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错觉?
走开啊,莫挨我!
一看就是个病秧子,靠过来几个意思?许问枫狂翻白眼,警告意味明显:你别过来,我打你啊。
狐裘公子视而不见,头垂的更低了,不疾不徐抬手抵唇咳嗽一声,衣袂轻滑露出一小截手腕,润凉白皙,光泽宛若胎瓷。
许问枫视若无睹,只觉得他脸皮好厚。
抵住墙了,退无可退,想质问你是不是在冒坏水,又没证据,庙不是她家开的,人家也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分寸感还是有的,不好说什么。
公子的异常举动高旭没去深究,公子做事自有他的理由。
高旭身材精壮魁梧,手拎剑杵在前头,把几个人圈在角落里。
外面打的噼里啪啦,一方角落却颇有几分岁月静好。
呸,见鬼的岁月静好,分明不怀好意。许问枫选的位置离后门近,进可攻退可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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