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咸阳令府。

咸阳令阎乐,刚从中车府令赵成那里回来,而赵成,则是刚被兄长赵高叫去,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原因只有一个,前天,阎乐派去追捕王离与家里联络人的禁卫军别动队,无端被杀了十数名。

而昨天,派出去伏路的一波,又被一顿胖揍,其中一个还被捆成了粽子。

无论是带队的百夫长,还是负责此事的中尉,包括他这个咸阳令,到现在,赵高关心的那个使用魔剑的,疑似公子的身份,也没查出个子午卯酉来。

也难怪赵高骂他是个饭桶。

阎县令对此,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一码归一码,这事儿归事儿,吃饭归吃饭。

虽然阎乐身材短粗,横纵相当,平时饭量也不小,但如果冤枉他吃饭论桶,如果不是老丈人赵高,现在位高权重,自己的荣华富贵都在他手里,无论如何,阎乐都想当面证明给他看看。

他用的是盆。

阎乐心里的不爽,当然不敢在老丈人面前流露半分。虽然,阎乐娶了他的养女。

除了在自己肚子里,翻腾两下,聊以自、慰外,他心里明镜似雪亮。

炙手可热的咸阳令之位,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权势滔天的老丈人,祖坟上不管冒什么烟,也轮不上他阎乐不是。

不要小看这个“令”字,很多人和后世的“县令”级别的相提并论,其实,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果这样认为的话,阎乐一定会说:

“切,县令?吃屎去好不好。”

虽然县令也有个“令”字,论级别,位居后世的七品。

可他这个咸阳令,在赵高的安排下,以朝廷大员內史的身份兼咸阳令,妥妥滴后世的四品大员,相当于高官。

以京师咸阳为治所,总领关中之地,负责整个京畿地区的行政管理和治安,掌管秦狱和审判、看押朝廷重犯等事务。

就像赵高对他交待的,“这咸阳令,就像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狼犬,掌握着京师的要害,动一发则牵全身,要谨慎为之。”

看老丈人那副郑重的神情,阎乐不用太思考,就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否则,老丈人也不会费尽心思,以贪、贿和生活作风为名,连续抓了两个前任,投了六个反对的大臣进秦狱,才把他弄到这个位置上。

“哼,一会儿说我是饭桶,一会儿又让我做狗,也不知到底让我扮演什么角色。”阎乐愤愤不平。

其实,在阎乐心里,扮演什么角色不打紧,打紧的是,自从当了这个咸阳令,送钱的人,就像后世买首次发布的爆款手机,排起了长队。

收了钱,办不办事,那还得看自己的心情。

嘿嘿,还有很多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

嘘,小点声,这事儿得背着家里那个母夜叉。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此以后,他走路立马就趾高气扬、腆起胸脯来了。

再也不用像以前,人在前面走,身后总会传来“那个人就是那宦官女婿”的议论,也不用时常与围着他吠叫的野狗对峙了。

现在的阎乐,出门有驷车,出入有排驾,侍卫们前呼后拥,惬意的不得了。

不过,气派倒是气派,可这官府上的勾当,也时常让他这个以前在街上混的二流子,感到勉为其难。

也许是习惯滴溜溜乱转,总是斜着看人的眼睛,或者是看见美人就挪不动步的做派,在当着二世面,出了几回丑之后,赵高就很少带他入宫了。

遇到赵高有什么指令,就安排郎中令赵成负责传达给他。

“哼,这个二世,才二十几岁,无非是生在帝王家,又跟着老丈人学了几天律法,至于嘛?当着老丈人,嘲弄戏耍了几次本令,本来想借着进宫的机会,抽眼偷看几眼漂亮的宫女,现在也不能了。”

阎乐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暗自吐槽,一边端起茶来,呷了一口。

“內史大人,您看,中车府令大人所说的查找公子高一事,该如何继续呢?”

说话的是他的令丞,知道阎乐喜欢称呼其品级更高的“內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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