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绣茹的话,在林清萸的脑海里回荡了许久。

她心中极不平衡,明明常绣茹前天还是贵人,如今摇身一变就晋了嫔位,现在二人更是云泥之别,别说常绣茹瞧不起她,连她自己也…

想到这里,她浑身电击般,忙摇了摇头。

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念想。

就算她如今是常嫔了,又凭什么命令自己不许和谁来往?凭什么她能安排自己的一切、凭什么她能指责自己的一切,凭什么她能嘲笑自己的一切?就凭她地位尊贵么!

她看着冷清狭小的屋舍,顿感无力。

在这个深宫之中若没有名位,只会被人随意欺凌践踏,事到如今,她也算是彻底忍够了,没来由地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要避开恩宠。

明明常嫔赢得这么漂亮,连敏妃都不敢对她动手啊。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因为不甘和愤怒使得头脑胀热,只想到浅层的东西,却忽略了常嫔背后的势力。

这样无所顾忌地乱想,只会让她越来越濒临崩溃。

现在她急需一个心理慰藉。

菱巧看出其心事,给人斟了一杯茶。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问向一旁的菱巧:“菱巧,你说常嫔和瑾贵人才是一路人吗?”

菱巧随即笑着宽慰:“小主不必挂怀,虽然常嫔和瑾贵人一向交好,但我家小姐想与谁做姐妹,常嫔还是管不到的。”

“你家小姐?”林清萸猛地察觉到什么,用奇怪地眼神看向她。

糟了,因为进宫以后太过安稳,以至于她越发散漫随意,竟然不小心说漏了嘴。

菱巧制作迷雾,迷糊道:“我说的是慕小主…!小主您听错了,没有什么小姐。”接着她找了个由头,去擦起了花瓶。

这菱巧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她肯定着,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从客栈听到陆府要举家出游的消息,陆夫人那样的土乡绅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再到轻而易举要了菱巧这般机灵能干的丫头,一切太过顺利,像有人早早安排好一样。

对了,进宫后她还记得慕娉婷第一次来时,菱巧表现的十分殷勤激动,还想替画月去打开那个点心盒子。

这样反射般的行为习惯,只能说是菱巧一早伺候在慕娉婷身边,所以才没有控制住,出了这些疏漏。

由此看来还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若非她冷静细想,或许真以为是“好运”眷顾了。

可慕娉婷又为什么这么帮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明明常绣茹不喜二人结识亲近,却放着多年姐妹情谊在一旁,对她更多关切在意。

太不符合常理了,明明常绣茹与慕娉婷相识更久,却没有将那避宠的药方与常绣茹分享,反而找到她…

想到这里,林清萸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呕不出东西,嗓子干涩得疼,像被人掐住喉咙一般。

不仅是常绣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慕娉婷的所为更让她觉得可恶。

菱巧见自家主子这般难受,忙搁置手中的活上前关切:“小主,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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