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串水珠袭面,她实在是怕严清川动手,连忙举起双手大叫,“是我,是我!严大人。”

她闭着眼,听见屏风后响起一道破水的“哗啦”声,随后是衣物的摩挲声。

面前一阵风卷过,便随着某种淡淡的清香飘来,谢予安睁开眼,严清川已经穿好了衣物站在她身前。

向来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严大人此刻黑发湿润,几缕发丝贴在面颊,脸颊滑落一连串水珠,薄薄的衣衫半透,紧贴在身上,整个人水汽腾腾的。

特别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也像浸入了水光,波光潋滟地晃动着。

柔弱这个词和严清川完全不符,却又是现下最能形容严大人这副模样的词。

谢予安看得心下微动。

“怎么又是你?”严清川眉峰紧皱,一脸的不耐和不悦。

谢予安回过神来,正想着如何找借口解释,便听见严清川冷声道:“再有下次,你便滚出这里,也别想再继续呆在青天司!”

谢予安心虚地缩缩脖子,连忙应“是”,随后脚下开溜回到了房间。

她长叹一口气,对着半空道:“系统,咱能不能换本书穿?我觉得我跟严大人八字不合,命里犯冲,我要再冒风险去充电,指不定她哪天就弄死我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开始播放《阳光总在风雨后》、《爱拼才会赢》、《相信自己》。

谢予安嘴角抽抽,“我真是谢谢你安慰我啊。”

吐槽完后,她想到自己还有正事没问,于是连忙道:“对了,系统,为什么第一个案子不是京郊无名女尸案?这个剧情进展不对啊。”

电子音回道:“礼部左侍郎未按剧情因马上风死于沉香阁,导致蝴蝶效应,后续发展将无法根据原剧情展开,请宿主随机应变。”

谢予安楞了一会,嗫嚅道:“好家伙......合着我唯一的金手指,上帝视角也没了?”

系统:“可以这么理解。”

谢予安认命地趴回床上,第二天老老实实五点多起床,换好衣服规规矩矩等在院子里。

严清川推门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么一副画面。

冬日寂寥的清晨庭院,向来乖张不守规矩的女子正安静的站在院内,露出难得乖顺的模样。

严清川有些意外,淡淡说道:“走吧。”

谢予安忙不迭跟上严清川的步子,心里琢磨着,原来严大人喜欢乖乖女那一挂,演就完事了。

“严大人,等等我呀。”她甜甜地喊道。

随后两人来到了青天司,吃过早饭,严清川便和谢予安直奔袁府去了。

袁府坐落在城东住宅区,偌大的一方宅子,足以彰显袁府的财力。

叩响大门后,来开门的是一位老管家。

待严清川自报身份后,他连忙迎进二人。

而后便是例行的询问,期间也证实了苏梅昨日证词不假。

可当严清川问到昨日袁海与苏梅在房间用膳时是否有何异样,老管家却是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了一声没有。

严清川没再追问,紧接着来到了袁海的房间。

她环视了一圈屋子后,在一方矮几上摆着的白玉瓷瓶前站定,说道:“白玉飞鹤瓶,锦州福禄窑所出,一年仅出百余尊,袁府还当真财大气粗,如此宝瓶,用来插花,暴殄天物。”

话音落,开门声响起,苏梅走进来道:“你们怎的来了?”

她捏着手帕,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谢予安假笑道:“自然是查案了,袁夫人,别紧张。”

苏梅瞪了一眼谢予安,没再说话。

严清川盯着白玉瓷瓶看了一会,突然伸手一指,指向屋中东南角,“袁夫人,福禄窑瓷皆是双生瓶,眼下屋中只有一只,另一只呢?”

苏梅眼角的细纹随着眼梢一抖,她声音发紧道:“之前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一只。”

“是么?”严清川喃喃了一句,随即拔腿走到苏梅身前,猛地捉住女人的手腕提了起来,盯着她缺失一块指甲的食指问道:“那我想请问袁夫人,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苏梅被严清川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怔,脸色惨白。

严清川沉声道:“事关命案,若是知情不报,甚至谎报,依照大衍律例,袁夫人知道会如何吧?”

苏梅身子泄力,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怔忪地说道:“昨日晚饭桌上,我和老爷大吵了一架,我一时气急,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他便拿起桌边的瓷瓶砸向我,我手上和额头的伤便是那时留下的。”

“你们为何事争吵?”

苏梅咬牙切齿道:“他简直魔怔了,他要休了我去娶那沉香阁的狐媚子,我可是他明媒正娶八台大轿娶回来的正妻,那小蹄子不过是个身份下贱的妓.女,她凭什么!”

严清川继续问道:“你口中的这名女子是不是叫叶荷?”

“是,一个从里到外烂透了的人还好意思以荷自称,真是有够恶心。”苏梅愤愤说着。

谢予安皱眉道:“那你昨日为何隐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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