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下午六点。

南方市的一条小巷子。

巷子里都是一些小卖部和烟酒店,其中一间最破败的是一间不卜卦算命的店。

招牌的油漆都快掉了。

一个年轻人双手扶着门,正准备关门。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壮汉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秦越!你这三千块还不够一周的房租!”

“我告诉你!明天收不到一万三我就把你轰出去!”

“你这一屋子的破玩意都抵不了我的房租!”

“哼!记住!明早八点!”

随后中年妇女又在秦越的门前啐了一口。

这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吸引了过路人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秦越赶紧起身把门反锁。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

就像秦越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呼!总算是走了!”

“山下的人,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这是那宛如鲁迅笔下杨二嫂一样的房东来的第七次了。

师傅走了几天,她就带人来了几次。

一次比一次说的过分。

这一片附近在修建新的商业综合体,带火了附近的门面租金。

房东在三个月之前提过一次。

要么收拾东西滚蛋!

要么涨价继续租!

比现在的价格高三倍!

还必须一下子交半年的钱!

要一万三千块钱!

师傅当时微微一笑。

“三个月后再说。”

可没想到,三个月后师傅就过世了。

就连师傅留下的财产,也只有三千块钱。

那女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嫌晦气,不住地辱骂。

当时秦越就有些冲动想要一走了之。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身强力壮,就算被人轰出去睡马路都没事。

可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师傅还没有过头七啊!

为了这件事,秦越必须忍了!

就这么一直忍到了现在!

师傅只有一件浆洗缝补了二十多年的道袍,也随着师傅一起火化了。

整间屋子里除了香烛黄纸朱砂。

再就是师傅从来没有卖出去的符箓。

秦越从小跟随师傅在山生活。

从来没见过师傅给人算过命或者卖过什么符箓。

最近一年才跟随师傅来到南方市租了个铺面。

他从来没有看到这里有任何顾客门过。

秦越曾经以为这里店面偏僻所以没生意。

下山这一年里,他接触了新鲜事物。

还曾经跟师傅建议,要不开个直播拉生意。

可师傅都给拒绝了。

并且师傅严禁秦越在自己死之前动用所学。

在师傅死后的前六天里,秦越也曾经尝试过开直播给人算命。

可直播间冷冷清清,连个人都没有。

“师傅啊师傅,你不是说我不缺财运么?”

“怎么会连直播算命赚钱都做不到啊!”

秦越转念一想。

明天一大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要么今晚子时一过,清早之前,赚够一万块!

要么明天早晨拎着包滚蛋!

嗨!

还是试试吧!

一来师傅不允许自己以后回山生活了。

至于原因,师傅没说。

二来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也是秦越长期的性格。

再不济,以后也要靠这本事吃饭。

秦越又掏出了手机,面显示现在是二十二点零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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