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超市买了些熟食,然后取了两瓶好酒,赵无眠便出发了,直奔洣陵市南区乡下。

一路颠簸,历经两小时车程,下车后又步行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地方。

赵无眠抬头看了看眼前,有些破旧的红砖黑瓦农村院落,上前敲了敲门。

“吱呀”

院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看到赵无眠,脸上浮现出了意外之色:“老赵?”

“嗯,我带了些熟食,中午一起喝点?”赵无眠将手上的熟食袋子往上提了提。

“好!”江华点了点头,将赵无眠迎了进来,“中午我回家吃饭,要是你早来一会儿我还在修理铺。”

“我猜你就在家。”赵无眠笑了笑,他与江华也不是很熟,于是就找大学时期的共同经历谈论,“咱们大学时,叫人总喜欢在名字前加老字,现在真怀念那时候。”

“嗯,我如今,倒是适合用“老江”这个称呼。”说着,江华自嘲一笑,并招呼赵无眠坐。

赵无眠看着江华满脸的沧桑,额前早生的白发,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看上去却显得有四十五。

想了想,赵无眠说道:“老江,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呵呵,没事儿。”江华摇了摇头,从昏暗的屋内搬了两张板凳,一张折叠桌,在院内支了起来,“屋里太乱,就不招呼你进去了。”

赵无眠将熟食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借着光线瞥了一眼杂乱无序的里屋,说道,“院里坐,阴凉,城里还难找树荫乘凉。”

江华从里屋拿了些花生米出来,再把赵无眠带来的熟食装盘,打开酒,一人倒上满满一杯。

“来,老赵,谢谢你能来看我。”江华端起满满一杯,和赵无眠碰了碰,一口吞下,辣的咧了咧嘴,“这几年,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我真心记在心里。”

也喝了口酒,赵无眠给江华倒满:“老江,慢点喝。”

“老赵,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赵无眠看着江华眼里的黯淡的光,他心中也好奇,为什么江华大学时期品学兼优,如今却留在乡下开电瓶车修理铺,“老江,你说,我听着。”

“我高中时父亲去世,然后母亲独自拉扯我长大。我拼命读书,大学毕业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又早早的结婚,我以为这会是我生活的全部。”

说着,江华嗤笑一声,脸上浮现出自嘲,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谁知道,青年被妻子背叛,捉奸被打瞎双眼,眼疾治好后母亲却死了。”

“阿姨去世了?节哀。”赵无眠有些惊讶,他听说过江华妻子出轨的事,但还不知道江华母亲也去世了。

至于江华妻子出轨,江华是那么爱他的妻子,只可惜,爱情敌不过金钱。

“失明后,我脾气暴躁,妈妈呵斥道:你这样自暴自弃,从今以后,我只喊你起床,吃饭,睡觉,不再管你。果然,从那以后妈妈只跟我说这三句话,让我很愧疚,也渐渐的平静下来配合治疗。一年后,我终于复明了,却没有看见妈妈,他们告诉我,妈妈以前就去世了,她去世之前录下那三句话,就是为了不影响我的治疗。”

说到这里,一米八的汉子泣不成声,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桌上。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喝酒。”

赵无眠沉默了片刻,他不会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只是举起酒杯,仰头一口灌下。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头滑落,灼烧胃部,令他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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