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孟星洲吩咐,站在屋里的丫鬟婆子听得一清二楚。

陈名姝也自觉的退到屋外。

“我时间不多了,洲儿,娘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着。”柳氏眸光深深的看着儿子,神情不舍:

“娘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生活安稳,就好生过日子……不要追究我和爹的事,若是过的艰难……”

“我梳妆奁底层……有……有一处暗格,那有一封信……和一块玉兰佩……”

“你去京城……想办法把它们……交给内阁首辅方大人,他……他定会护你周全……咳咳咳……切记,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一番话仿佛用光了柳氏所有的力气,她猛烈咳嗽起来,呕出一滩鲜血。

“娘!”孟星洲哭得像个孩子,无助的高喊:“来人……来人呐!大夫,大夫来了没!啊……娘啊!”

柳氏抓着孟星洲的手,缓缓摇头:“没用的……华佗在世也不可能了……”

孟星洲涕泪横流,伏在柳氏的床前。

听到孟星洲的高喊,众人纷纷涌了进来。

柳氏目光划过众人,落到陈名姝的身上:“姝儿很好,洲儿……你要珍惜……”

最后,她看向仇海。

“仇公……拜托您了……”

柳氏紧攥着孟星洲的手,交到仇海手里。

仇海握住孟星洲的手。

柳氏的手才缓缓垂落,她脸上带着笑,目光不舍。

仇海垂首鞠躬。

他什么也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娘……”孟星洲抱着柳氏渐渐冰冷的身体,哭红了眼睛。

此起彼伏的哭声,随着夜风送出……

一日之内,娶亲变办丧。

深夜,陈名姝换下污糟的喜服,穿上素色的衣裙,跪在了孟星洲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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