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琴酒扔下收拾到一半的东西匆匆下楼,一阵风似的从正准备揭晓证据的新一面前跑过,迎向小区门口那道刚下出租车的身影。
来人是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他有一头特立独行的挑染白发,戴着熠熠生辉的银色耳钉,即使大冬天也坚持穿着单薄的半露肩装,除了半边脸微肿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正常人类,眉眼轻灵又妖魅。
少年一手捂脸“斯哈斯哈”地往前走,另一手拎着两个纸袋,一个装饼干,一个装棉花糖顺便装着医生开的药,慢吞吞地走向琴酒。
两人一汇合,他就笑眯眯地提起纸袋:“房东先生,来一块松软甜蜜的棉花糖吗?”
琴酒自己就是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奇人,今日却见到了更奇的:“医生没叮嘱你刚拔完智齿不能吃甜食吗?”
“叮嘱了!”少年一边腮帮子不能动弹,所以只能勾起半边嘴角,神似歪嘴战神,“所以我是偷偷买的,吃一点没关系。”
琴酒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发言,忍不住看了看他完好的另外半边脸:“我觉得你的脸不久之后应该能肿个对称出来。”
“不至于,我牙齿好着呢,这次是例外。我刚才买了很多护齿液,又有医生开的药,我不信十七张牌智齿能秒我!”
少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先带我上去看房子吧!”
既然人家坚持,琴酒也不再多说。每一个少年在接受现实毒打之前,都有一腔孤勇,智齿会用实力向他证明,十七张牌秒他一个弱鸡人类就是抬一抬手的事。
带着少年上楼的时候,两人先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琴酒知道了少年叫做白兰,刚从意大利转学回来,现在就读于并盛中学,最近正在当丘比特,想办法撮合一对cp。
琴酒也将楼里发生命案的事告诉他,但他完全不在意,还说自己最不怕的就是死亡,以前见得多了。
照琴酒的直觉,白兰并没有说谎,他们两个就像凶兽披着小白兔的皮,藏起了獠牙利爪,故作纯良无害,勾肩搭背谈笑风生,都佯装没察觉对方身上的凛冽杀气。
老演员了。
白兰跟着琴酒把三层楼都逛了一遍,对房子的环境装潢都十分满意,当即拍板,租下八楼的双人套间。
“你有恋人吗?”琴酒多嘴问了一句。
“没有,我就是图地方大,方便玩一项多人游戏。”白兰拿出一颗棉花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琴酒一听,立马肃了神情:“我这里是正经出租屋,你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晚上最多两个。”
“???”
白兰的眉毛扭成疑惑的麻花状:“房东,我说的是剧本杀,三个人怎么玩六人本?”
“……哦,那没事了。”
两人插科打诨间,系统的租房合同也顺利传输完毕。
琴酒取出合同,一式两份,其中一份交给白兰看,确认无误后双方再签字按手印,然后白兰先交一季的房租。
“租金每月五万日元,押一付三。”琴酒收起自己那份合同,“只要别拆房子,你的屋子随便你怎么改装。这里的隔音还不错,你想带朋友过来干什么都行,别影响其他租客就好。”
白兰咬下一块棉花糖,含在没有拔牙的半边嘴里慢慢咀嚼:“房东,我觉得你的话听起来不正经。”
琴酒理了理衣襟,字正腔圆道:“我是正经人。”
在琴酒接待他的第一位租客时,顺利破案的新一和服部被安室透拽到角落,狗狗祟祟地说起了悄悄话。
“你们都收到黑泽阵的名片了吧?”安室透像卧底接头似的用两根手指夹着名片递给他们看,低沉的语气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凝重感。
两位侦探点点头,也纷纷拿出自己那张,确认了自己人身份。
这气氛就诡异,但他们毫无察觉。
“我刚才观察了他很久,发现他不仅长得像琴酒,一些习惯也和琴酒相同……”顿了顿,安室透想到琴酒是用左手递给自己名片,又接着道:“而且他也是左撇子。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习惯,可我担心琴酒留有什么后手,所以准备到他那里住一段时间探查他的身份,一起吗?”
“这个主意不错。”新一眼睛一亮,蔚蓝的眼泛起层层涟漪,率先响应,“正好这里离学校近,我住过来,也省了平时上学途中浪费的时间。”
服部皱了皱眉:“我不行,我还要回大阪,不过假期时间我可以过来小住,只是大概要等一个月后的寒假才行了。”
“那就先暂定我和工藤住进去,你等放假再过来。”安室透直截了当地做下决定,长睫低垂,深深望着名片上的名字,英气的眉眼掠上一丝沉郁冷凝,“希望他不是。”
新一想了想,忽然狡黠一笑。
“要不要把赤井也叫来?”
“不要。”提到赤井秀一,安室透垮着脸面无表情地选择将他排除出这次行动,“我担心他和黑泽阵打起来。”
这就是明晃晃的胡说八道了。
赤井秀一毕竟是FBI的王牌,出任务时冷静谨慎,从无错漏,新一和服部都曾与他合作过,没有出过岔子,想来他也不会对一个还未确定身份的人动手。
“相比之下,”新一摸摸鼻尖,小心地看了下安室透的表情,“我倒是更怕你会和他打起来。”
服部虽然没有说话,但“附议”一词已经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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