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客套几句,苏清便送走了腊雪和宋夫人。
宁时起先一直在屋中收拾东西,等他出来时只听到宋夫人最后几句话。送走人之后,不禁感叹,“嫁给城主也真是不容易,孩子丢了,还得端着夫人的架子,一视同仁。”
说着,他看了眼放在石桌的上的手炉,叹了声,“这手炉真精致,温度也正好,师尊您赶紧揣在怀里暖暖身子。”
苏清没接,只是冷眼仔细的打量那手炉。
宁时一脸理所应当,“师尊不想用?宋夫人人美心善又细致,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师尊在看什么?……诶,臭小子,想打架吗?干嘛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我!”
顾霖懒得和宁时斗嘴,转头看向苏清,“那明明是驱邪符,为什么不让我说。”
宁时东张西望一圈,好奇道,“什么符什么符,我怎么没看到?”
他眼睛大,眨巴起来时显得很无辜。
顾霖约莫看见这幅缺心眼的样子就没什么耐心,直接别过头去。
苏清怕两人打起来,给宁时简单解释一番,随即眉头又皱在一起。
关于小公子失踪一事,城主夫人虽给了解释,可这说辞总让他有点不太舒服。他冥冥中觉得,金陵湖的异常或许和城主府脱不了干系。
驱邪符保的是大业障,若真是在这宅子中犯下的,想必他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来了。
若莫就是家中婢子和小弟子多半不知情,问了也白问;即便有人知道,也绝不会轻易向外人提及,还有可能是打草惊蛇,给自己找麻烦。
他得想办法自己查。
“明日我们分两路,我和顾霖继续去找失踪的渔民,宁时你去打听一下,三年多前,宛陵城有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儿,尤其严查和城主和城主夫人相关的。”
宁时不解,“城主和城主夫人看起来都像好人啊,为什么要严查?”
苏清觉得几句话也和宁时解释不清,只道,“防患未然,你照做就是了。”
宁时点头,不放心的嘱咐顾霖,“师尊今天受了伤,明日你有点眼力见儿,做事情勤快些,别让师尊受累。”
顾霖斜眤他一眼,“那咱俩换吧。”
“换就换!”宁时大声道,“师尊,还是我跟着你吧,让他去打探消息。”
苏清头疼。
让顾霖去打探消息?方才他一句话就给小姑娘吓成什么样子了?
能问出什么消息来。
还得是宁时这种话又多,看上去还想像哈士奇一样蠢萌蠢萌没有攻击性的才行。
“你比较有亲和力,打听消息还是你去比较合适。”苏清打了个圆场,揉揉太阳穴,“我的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夜也无碍了,不用小题大做。行了,今日累了一天了,都早点回屋休息吧。”
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顾霖已经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宁时气不打一处来,“懂不懂规矩,还摔门!师尊,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苏清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没说话。
他只想息事宁人。
下午,他和顾霖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不想在这个关头整幺蛾子。
他低头想事情的时候,嘴唇会习惯性的微微抿起,显得血色缺缺,有些憔悴。
宁时以为苏清因为顾霖无礼的举动心底难过,愈发义愤填膺,“师尊,你等着,我去给你教训他!这小白眼狼今日不挨一顿骂,别想好了!”
“别——”苏清开口要拦,一抬袖,将白团子甩了出来。
白团子在苏清袖子里闷了一天,此刻正好忍不住的想要活动筋骨。
宁时目光落在白团子稀稀疏疏的尾巴上,更是一股急火攻心,“顾霖这臭脾气,都是师尊你惯得!亏得师尊你早上还用灵宠的毛去给他换剑,他什么态度!今天不管说什么我都非教训他不可!”
说着,宁时抱起团子,一脚踹开了顾霖的房间,“小兔崽子,你良心给狗吃了!”
咆哮声响彻南厢。
苏清扶额。
得——
他就想安生睡个觉,怎么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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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一脚踹开顾霖的房门时,顾霖正坐在床上擦剑。
他神情专注,宁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目光落在剑上,五官被烛光映的深邃,修长的指节轻轻擦拭着剑身,仿佛一张精致的工笔画,让人不忍打扰了这份安宁。
本来想找茬的宁时看到这一幕,一句要骂人的话没出口,卡在了嗓子眼里。
愣了片刻,才找回场子,“对着师尊也敢摔门,你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顾霖低头继续擦剑,仿若未闻。
宁时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憋得登时火冒三丈,“你到底知不知道尊师两个字怎么写?”
顾霖头依旧没抬,冷笑一声,“尊师?”
宁时一步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说话说半句,我听不懂,更生气!生气了,我就想打人!你今天要不是不好好说话,咱俩就打一架!”
顾霖将衣领从宁时手中抽回来,一字一句道,“尊师,首先得师尊慈爱,徒弟才会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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