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策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眉毛微挑,抬起头,盯着唐昭昭头上的小揪揪。

眸中带着些许玩味,是她。

他喉咙里发出懒懒一声嗯,把唐昭昭留在身旁。

宴会继续进行。

银酒壶在淮策左手方位置,唐昭昭直起身,绕道几案左边,去拿酒壶。

淮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酒壶本身很重,里面又盛满了酒。

唐昭昭抬起胳膊时,撞到马车车厢的那块地方又隐隐疼了起来。

她忍着痛,跪坐在一旁,拿着酒壶的手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开始斟酒。

这酒倒得毫无美感,淮策看了几眼便看不下去,生怕下一瞬她就要把酒倒在外面。

他失了兴致,声音淡漠:“不用倒了。”

“好的!”

唐昭昭求之不得,立刻放下重的要命的酒壶,悄咪咪揉自己胳膊。

还没起身,清冷的声音又把她叫住:“布菜。”

“……是。”

布菜这活简单。

唐昭昭拿起几案上的一双银著,将菜夹到淮策碗内。

宫女没有矮凳,只能跪坐在地上。

跪坐压腿又压脚。

唐昭昭才给淮策夹了几筷子的菜,就受不了了。

她趁淮策吃菜之际,挪挪屁股动动腿,将跪坐改成了盘腿坐。

一瞬间,双腿双脚得到了解放。

面前的人突然矮了一截。

淮策察觉出唐昭昭的小动作,停著,侧眸看她。

唐昭昭回以甜甜的笑容。

不守规矩。

淮策略带嫌弃地收回视线。

坐的舒坦了,唐昭昭想起自己那个被摔碎的暖手炉。

她在晋王府等到现在,都没等来新的暖手炉。

唐昭昭默默给淮策夹了一块糯米丸子,软声开口:

“国师,您看这糯米丸子,像不像我那被您摔碎的暖手炉?”

淮策:“?”

唐昭昭以为淮策没明白,又给他夹了个海参,试探问道:

“您看这海参,像不像那日从暖炉里摔出来的碳?”

淮策:“……”

他真想把这姑娘脑袋拆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见唐昭昭又欲去夹东西,淮策出声制止:“明日给你送到府上。”

唐昭昭收回银著:“好哒!”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刻。

皇帝举起酒杯,说了些许新年祝福的团圆喜庆话。

一众文武官举杯恭祝。

淮策象征性地举起酒杯,酒杯还没挨到唇,就放下了。

他从不饮酒。

新年祝词说完,皇帝便开始褒奖淮策。

“天朝山行祭天祀大典之时,朕突感风寒,提前回京,多亏国师在后替朕完典。如此功劳,朕该好好奖赏!”

皇帝看向淮策:“爱卿想要什么?黄金?美玉?锻匹?还是…女人?”

淮策什么都没选。

他是大炎王朝唯一一个不用行跪拜礼的人,依旧端坐在那里,声线清冷。

“陛下不如将法林寺的供奉提上去。”

他不愿要皇室给的东西。

不如把奖赏送到法林寺,免得住持整日扣扣搜搜。

皇帝哈哈大笑:“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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