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宁的突然到来,完全是在温言书的意料之外。

他不想被任何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报警的事情,尤其是衡宁。

于是他强忍着好奇心,准备抱着包从衡宁视线外的地方溜走,结果目不转睛望着胖子的衡宁突然抬头看向了自己。

“你陪他的?”衡宁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非常干脆地击中了温言书的耳膜。

温言书刚刚抬起的腿瞬间卡在原地,一起愣住的还有方才和胖子大打出手的西装男。

他刚想顺着衡宁的话,就这么继续说下去,胖子也发现了自己:“小温哥?你怎么也来了?”

温言书便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你们不是一起的?”衡宁抬头扫了两人一眼,面色更不好看了。

一边,赶来的民警看见逐渐缓和的形势,放在单警装备上的手总算放了下去:“都跟我进来。”

负责带班的指导员把他们一窝三个、顺带买三送一的温言书一起打包带进了调解室里,挨个听取发言了解情况。

事情很简单,西装男今早上班,出了地铁门不久就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就怀起了跟他挤了半路地铁的外卖小哥胖子本胖,坚持认为是对方“亲密接触”期间顺走了他的钱包。

“就你丫干的!”西装男指着胖子发火道,“一路上就在哪儿挤我,我让都让不开!”

胖子脑门子上还戴着那几乎不离身的黄色小头盔,一听这话,头顶那象征着“业务冠军”的兔耳朵气得开始满头乱晃:“你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什么吨位的!这是想让就能让得开的?!”

温言书盯着那兔耳朵看了许久,这话一出,直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一瞬间,齐刷刷四双眼睛盯着他看,温言书立马低下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桌面不敢吱声。

西装男被打断了思路,想了半天才整理好措辞,抬起头指着胖子的鼻尖儿:“你说你一送外卖的,坐啥地铁啊!”

“你丫住太平洋吧?管这么宽?!”胖子又恼了,“我他妈二十多公里路,你让我骑小电驴儿?熄了火你给我扛啊?!”

摩托车被衡宁骑走了,胖子只有一个身材窄小的小电驴,平时光载着胖子一个人两个重的吨位都吭哧吭哧车轱辘打颤,更别说大老远跨区执行公务了。

西装男一听这话,立刻抓住了他的把柄:“哪儿有傻逼他妈的跨二十公里点外卖的?!你撒谎!”

胖子扭头看了一眼温言书,正犹豫着该不该供出这位人傻钱多的老板,被点名的温言书便一边举手,一边把脑袋快磕到桌面上:“您好,傻逼是我……”

整个调解室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打破沉默的是衡宁,他用指关节叩了叩桌面,两个人又要开始互啄的大火鸡便瞬间噤声。

“所以你想怎么样?”衡宁看着西装男,声音平静到有一丝冰冷。

西装男盯着他,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深呼吸给自己壮了个胆:“搜身!”

胖子立刻原地起飞,几乎要站到桌子上:“放你妈的屁呢!你龙爷爷我清清白白,凭什么要给你搜?!”

一边看热闹可起劲的温言书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龙爷爷”本命叫王天龙,又看到他攀到耳朵根子的龙图腾纹身,一瞬间真有点怕这龙爷爷把人给绞杀了。

民警看胖子上头了,只淡定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腰上别着的手铐当啷一响,刚要开口,一边皱着眉不耐烦地听了许久的衡宁哐啷一下站起身来。

龙爷爷一瞥这人盖过来的高大影子,立马缩成一只乖巧可爱的蚯蚓,安安静静钻回土里去了。

温言书悄悄自下而上瞥着衡宁,那人本来长得就严肃,此时更有压得人喘不上起来。

温言书莫名喜欢他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这次战火烧不上他,这样子的衡宁反倒给他极大的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温言书莫名有些期待看到胖子描述里的,衡宁抄着家伙大杀四方的场面。

此时,衡宁只冷冷瞥着胖子,直到对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他才冰冰凉吐出三个字:“给他搜。”

胖子一听,整个人立马崩了,刚看着对面得了势的西装男准备撒泼,就看衡宁转头来,看向了西装男。

衡宁本来就高,此时还轻轻抬了抬下巴,从温言书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那条连到领口的颈线,锋利得叫人不敢移开眼。

“搜不到怎么办?”衡宁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

西装男气势上不敢输,便就结巴着反问:“什、什么?”

这回衡宁正回视线,直直看向对方,那浅褐色的眸子里像是伸出几把刀子,直接卡向对方的喉咙。

他一字一顿地问:“我说,搜不到,怎么办?”

虽然衡宁身上没有龙爷爷那般浮夸到恨不得把“我是□□”写在脸上的纹身,讲话也不像白马桥那群地痞流氓一样满口生|殖|器户口本儿,但他那高挑的身子光是站那儿,拢过来的影子就足够让人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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