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些大臣们,除过宋相外,居然没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的。听说言大人和赵大人,都因为她而闭门不出,此女,祸国。”

“如此说来,你我二人落榜,倒是幸事一件。这种朝廷,”唐卿元听见了一声冷哼,语气愤怒激昂,“也不配我们效力!”

“可见这太女殿下手段了得啊。”

声音如同刚刚才过去的冬月寒风一样,呼呼地灌进了唐卿元的耳朵里:“刚刚坐在宁阳公主下首的那个就是她,看起来哪哪都比不上宁阳公主,唯独这手段......”

“你说的手段,是什么手段?”

暧昧的低笑声传来:“好男怕缠女,听闻这太女殿下以前经常出入市井,想必对于这些手段已经十分熟稔了吧?男人啊,只有在床第之间才会听女人的话,要动手,在这个时候再合适不过。”

另一道声音听明白了他说的话,大为震惊,言语间颇有不赞同,“你这是疯了吗?”

说完,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他们可是兄妹!”

“兄妹?”

另一个人没有丝毫忌惮,反倒更加张狂,恍若亲身经历一般:“面对权势,手足都能断,这小小的伦理算得了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在这路上走,居然听见两只癞□□在嘎嘎叫。难听死了,季草,你听见没有?”

唐卿元刚沉不住气想要出去,外面又有其他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唐卿元挪回了自己的脚步。

“听见了,还听见癞□□留着哈喇子,将天鹅肉贬得一文不值呢。”

阴阳怪气。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唐卿元弯了弯嘴角。

“你们说谁癞□□呢?”

“谁问说谁呗。”季草翻了个白眼。

“两位公子好像很了解皇家的事情?”

唐卿元也懒得等下去,她径直从假石后面现了身,月光将她的脸完整地呈现给了二人。

她语气平静,落在二人耳里却如轰天巨雷。

唐卿元皮笑肉不笑道:“不知二位公子是哪位王叔姑姑的孩子?抑或者说,是我唐卿元流落在外的兄弟?”

说到最后,她说出口的话跟着她的眼神凌厉起来,那二人只觉呼吸停滞,仿佛皮肉正被她眼睛一寸一寸地被凌迟。

期间唐卿元认出了婢女打扮的季草,视线挪到另一个人身上时,她有些讶然,居然是跟她从来没有过交集的新科状元林长徽。

唐卿元想起季草之前说得话,看着林长徽的眼底划过了然。

林长徽也没想到唐卿元在这里,他微微拱手,行了一礼:

“见过太女殿下。”

那二人反应过来后慌忙给唐卿元行礼,甚至因为过于惊惧,导致他们一不小心跪在了地上,看起来有些荒诞可笑。

自从上次,在礼部面对那些大臣的时候,唐卿元就顿悟了。

这世上的人,是不愿意让一个女子来统治他们的。

她的太女之位,很多人都觉得是笑话一场,即便这个笑话很是荒谬很不好笑。

其实唐卿元自己也这么觉得是笑话一场。

不然为什么没有她的册封大典,为什么不让她跟着那些大臣一起上早朝?她的那些兄弟们刚被封为太子就去上了早朝,她呢?

父皇他想要一个男性继承人再简单不过了,可为什么选择了她?

唐卿元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挡灾。

一年多的光景所有皇子或死或残,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这时候再封太子,最大的可能又是无缘无故合情合理地死掉。

所以,父皇他剑走偏锋,选择了她。

是棋子,也是试验品,唯独不是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所有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而宋穆明,则是父皇因为愧疚而送给她的一个赔偿礼物。

可她是一个人,虽说她性子懒散,可她也是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一个人。

别人要我为棋子,为别人开路。

难道我就甘为棋子吗?

甘做别人光明大道上的一块石头吗?

凭什么。

唐卿元俯视着这二人,冷意铺散开来,将这周围变成了一片寒冰地狱。

“侮辱皇室,语出不敬,按照大宁律例,该受什么处罚想必是很清楚的吧?”

其中一人见状心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愤怒,“背后偷听,果然是女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愤怒的视线令唐卿元感到十分熟悉,她看着说话这人的脸,眼睛眯了起来,带着确定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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