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红豆烧饼拿到手,俞静宜给自己留了一小半,剩下的塞给卫衡,一口咬下,来自味蕾的愉悦瞬间涌上心头。

吃了几口,才发现卫衡捧着烧饼没有动,她疑惑道:“怎么不吃?”

卫衡神情恍惚:“你只吃那么少吗?”

俞静宜狡黠一笑:“一下子吃太多,别的就吃不下了。”

卫衡长了武将的胃,大得很,吃不完都给他就对了,一如从前。

闻言,卫衡倏然低下头,掩去错愕的神情和眼底的湿意,吃得狼吞虎咽。

于俞静宜来说,这云州城哪有什么新鲜感,他本以为顺路买了烧饼之后,就会回去了。

她愿意与自己同游,是不是代表她决定接纳他了?

高兴得想哭,不能被她发现。

俞静宜见状道:“怎么吃得那么急,小心积食,慢着点!”

卫衡精神振奋,连连点头。

娘子主动关心他,没错了。

……

到了闹市,即便是夫妻,背着抱着也不合适,卫衡为小妻子雇了一顶软轿,走走停停。

上辈子,每到一处,俞静宜只能掀开矫帘瞧瞧热闹,如今却是可以亲自走一走。

软轿停在首饰铺,卫衡为俞静宜选了一支玉簪,顺便请铺子里的人帮忙为俞静宜重新梳上妇人的发髻,免得两人的亲密之举惹人诟病。

待梳好发髻,他拉着俞静宜来到摆放男子饰物的几案,可怜兮兮道:“娘子,你还从未给我选过东西。”

俞静宜心头蓦地一软。

两辈子,是他将女子所用之物一件件送到她手里,把她这个妻子当成女儿般照料,她能为他做的却少之又少。

这也是为何,即便上辈子落得那般下场,她对他始终恨不起来的缘故。

他对她太好了,对他们一家人都好,直到上辈子最后一次分开的时候,他仍是信誓旦旦:“卫家虽说是我自己的家,可我没有半分印象,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待我把一切安置妥当就来接你。

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你只要了解一下就行,你我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后面,她不知他是发现家中早有妻室无颜面对她,还是一入侯门就把她忘到了脑后,但他对她,对俞家人的付出是真实存在的。

思及此,俞静宜不仅为他选了簪子,还挑了一块玉佩,质地与原来的不能相比,总归是一番心意。

卫衡喜出望外。

接下来是成衣铺,卫衡为俞静宜选中一身水蓝色的裙衫,质地轻盈,丝滑透亮,如同骄阳下,翻滚的浪花。

这一次,他没有要求她投桃报李,直接推她去试穿。

待俞静宜在隔间换好衣服,再次出现在人前,卫衡也已经换了一身,他迎上前,摊开手臂:“娘子瞧瞧我这身好看吗?”

打眼看去,深海之蓝为他整个人增色不少,凸显贵气。

但成衣不比量身缝制,俞静宜伸手摸了摸料子的手感,围着他转了一圈,将肩膀、腰腹袖口的尺寸逐一确认了一遍,又着重看了一下绣文是否平整匀称,然后才道:“好看,料子和做工都不错。”

卫衡眼珠子跟着她转,配合着她的动作,眉眼间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世间,也只有枕边人会这么仔细了。

他眼底划过一抹流光:“那就这两身了。”

俞静宜面上一怔,低头打量自己:“这条裙子的尺寸适中,可我还没照过镜子,也不知与我是否相衬。”

“不用照,我家娘子貌若天仙,穿什么都好看。”卫衡扭头对女掌柜道:“付账。”

女掌柜姿态妖娆,倚着柜台,手上拨弄着算盘,目光在小夫妻之间流转,笑道:“公子说的没错,都说美人靠衣装,真正的美人却是能把衣装衬得更美,说的就是夫人这般的妙人。”

顿了顿,她又道:“公子也是如此,二位穿出去一准能给我这小店再带几笔生意,为了表达谢意,我给你们减两成,只要四十两。”

俞静宜诧异道:“这也太贵了。”

据精打细算懂得持家的小妇人估算,两人选的衣服合计不会超过三十两。

哪里是减两成,分明是加了两成还多。

女掌柜解释道:“价格确实比旁的高一些,不过这种成双成对的样式,我们只男女各做一身,免得不相识的人穿着给彼此带来麻烦。”

说白了,贵在心意,贵在独一无二。

衣服还成双成对?

闻言,俞静宜将两件衣服进行比较,随后发现,两身衣服一深一浅同为蓝色,绣文皆是云纹,只料子方面,卫衡那件厚实笔挺,她这件轻薄柔软。

单看没什么特别之处,放在一起,不似婚服却与婚服无异。

她从未想过,普普通通的两身衣服竟能让人一眼看去就得知两人的关系。

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她又羞又臊地对着卫衡甩了一个白眼,打算换一身。

卫衡将银票往柜台上一拍,才回视小妻子,调笑道:“我知娘子长得美,没想到还能以美貌省钱,足足省了十两银子呢。”

说着,牵着她的小手一并跨出门槛,绝了小娘子反悔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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