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略微緩了些,以前痛到吐逆,吐了個天昏地暗,只以為連五天前吃的飯都要給吐出來了。

“太醫如何說?”

“還能如何說,這麽多年,無非便是說我是勞損所致。”

“吃藥了嗎?”

皇後點點頭:“吃了壹碗止痛的湯藥,這會兒略微還緩了緩,真是痛的我都快燒心了,我這病,怕是陪不了皇上您多少年了。”

皇後怨天尤人。

皇上心中感傷,再如何不愛,好歹也是伴同了他許多年的女人,為他生養過壹個兒子。

“快別這麽想了,朕會派人去惡人谷找徐老三來,萧宛的醫術都是出自他之手,萧宛能止住妳的頭疼病,這徐老三定然也能。”

提起萧宛,皇後這頭又疼的厲害了。

眼看著太子為了這個女人,連出路都不要了,哪裏想到這女人居然自己去皇帝跟前供出了細作身份,便這麽死了。

“皇上,臣妾聽說,顏榮收了萧宛的屍體,顏夫人為此盛怒不已,搞的顏榮要和顏家,距離關系了。”

孫培藝自從曉得萧宛是個冒牌貨,自己親生的女兒在裏頭流落了十八年以後,對萧宛恨入骨髓。

萧宛“死”後,顏榮以兄長的身份,到法場收了萧宛的屍骸,帶回了顏府,設了靈堂。

孫培藝曉得後,到顏榮的顏府大鬧壹場,請求顏榮撤掉靈堂,將萧宛的“屍身”丟去亂葬崗。

顏榮不予理會,還將孫培藝趕了出去。

顏義天為此,訶斥顏榮不孝,揚言要和顏榮距離父子關系,沒想到顏榮全然不留心。

現在,兩個顏府,在持續冷戰之中。

皇後會問及此事,並非純真的出於女人的八卦,而是別有目的。

“是,妳還為這事費心呢。”

皇後忙道:“我是替皇上您費心呢,這兩年,您倚重顏榮,對他委以重任,加以重權,現在野中,他的地位能和顏將軍平起平坐了。如果他或是昔時的驃騎小將軍,臣妾以為,他現在也不敢和顏將軍如此對著幹。”

她邊說,邊調查著皇上的表情,見皇上神采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忙繼續道:“臣妾是著實憐憫那顏夫人,自己的親生女兒被人偷換,又替女人養大個兒子,接過現在養女差點帶累了她壹家,這外室出兒子,居然也這麽不孝,當眾給她難堪。”

“皇上,臣妾私以為,這個萧宛,是在是個妖精,死都死了,還能作怪。不說太子了,便說顏榮吧,居然為了她和自己的父親反目結怨。”

皇後眼裏,皇上的神采變得冷凝。

她曉得,自己的話起效了。

毫無血緣的兄長,為了萧宛便和自己的父親反目結怨。

那捫深愛著萧宛的太子呢?

皇後並不曉得,太子,和皇上翻臉了。

她的話,無疑是讓皇上又壹次想起了剛剛在東宮受到的鉗制和屈辱,肝火中燒。

皇後卻不自知皇帝的憤怒,繼續自以為伶俐的“提醒”:“皇上,臣妾還聽說,顏榮買了壹塊墳場,冠以秦姓,厚葬了萧宛,妳說誰都曉得萧宛是秦小七的女兒,而秦小七昔時……他給萧宛下葬的時候,還把萧宛改為了秦萧宛,他這是完全比隱諱,萧宛細作身份啊。有人和臣妾說,旁人挽勸顏榮,說萧宛是個細作,讓他很好避而遠之,結果顏榮卻把那人的美意當做了歹意,冷冷把人喝退。他作為壹個哥哥,對萧宛著實太過護衛了,這萧宛果然是魅力實足的,太子好似為了他,也幾天不吃不喝了,妳說便是個細作,死也死了,如何還能在世上作妖呢?”

見皇上不語言,只是身側拳頭越捏越緊,她以為是自己拐彎抹角的提醒,起了好處。

繼續道的:“皇上,太子好幾天沒去給您存候了吧,別是身子垮了,要不要臣妾請太醫去看看。”

“好了。”皇上盛怒,推開了皇後,“妳不必提醒朕,太子會為了萧宛,反了朕。”

皇後受驚,旋便壹臉惶恐。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好處。”

對這個女人的剛剛的心疼,便因為她這副心機極重又假惺惺的面容,收斂殆盡:“朕看妳這頭疼,便是費心的太多了,妳或是好好養著,不要費心不該費心的。”

冷冷甩下壹句,皇帝冷去。

皇後怔怔的坐在原地,眼角兩行淚水,伴同著恨意,徐徐落下。

他為什麽,歷來沒有將對秦小七,乃至是對秦楓的關心和愛護,給過她半分。

她說錯了什麽,作為妻子,提醒他太子大約會反,她錯了嗎?

看著那道遠去的明黃色背影,她突然壹聲歇斯底裏的吼叫,嚇的整個未央宮,驚如果寒蟬。

剛出去的皇帝,聽到了,臉上除了煩躁,更多了幾分厭惡之色。

“姜德福。”

“奴才在。”

“朕的身邊,如何便只剩下這些人了?”

姜德福壹怵:“皇上,您身邊,另有許多人呢。”

“呵,許多人,那都是假象而已。姜德福,妳說那些人真相如何離開朕的?”

“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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