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厨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还夹杂着些许火气。
约莫是觉得连念珠骗了他,害得他邀功不成反被罚了半个月的例银。
气冲冲地去膳房找连念珠,却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噎得话也说不出来。
若他此刻发火,不就当众承认了昨日他逼迫连念珠交出食谱的事了?
那等不光彩之事,若是放到台面上,他御厨的身份往哪搁!
不管做哪一行,剽窃成果便是抹不去的污点。
他是圣上钦点来谨王府的御厨,他的身上怎能背负这样的污点,让人平白落下闲话?
刘御厨气极,只能狠狠瞪了连念珠一眼。
膳房的人不明所以,见情况不对,也不敢出声,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有几个时常巴结刘御厨的,见他脸色难堪,纷纷上前问他发生何事了。
刘御厨只瞪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一群没眼力劲的东西!
*
等到晌午时,连念珠回了下房休息,才同燕翎提起这事。
连念珠毫不客气嘲笑道:“如鱼,你是不知,他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偏偏又拿我没办法。”
燕翎笑道:“他那是自作自受。”
连念珠附和一声:“没错,他就是活该!”
二人正说着笑,忽然瞧见王管事带着一批人闯了进来。
“把她给我抓起来!”
燕翎一脸懵,好端端的,抓她干嘛?
连念珠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做什么?”
王管事看向燕翎,冷哼道,“你个小贱蹄子,今早让你去浇花,你倒好,把王爷心爱的素冠荷鼎弄死了,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
连念珠是知道王爷有多么宝贝那几株素冠荷鼎的,如今王管事却说是燕翎弄死了,连念珠脸都白了。
她连忙朝王管事下跪求饶:“王管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如鱼她……”
“误会?”王管事冷哼,“你是说我眼瞎了,还是脑残了?”
连念珠垂下头:“婢子不是那个意思。”
王管事却不再搭理她,只睨了抓住燕翎的两名家丁,厉声喝道:“带走!”
*
一行人将燕翎押到后院的空地跪下。
王管事又命人将那几盆被浇死的素冠荷鼎搬到燕翎对面。
四下三三两两聚着几名丫鬟,正在长廊处偷偷朝这边看热闹。
燕翎的视线落在面前那几盆兰花上,眉心微蹙。
今早还生机勃勃的兰花此刻叶子全部焦黑,像是腐烂了一般耷拉在花盆上,就连花茎上几朵玉白的花瓣也掉了。
燕翎脸上倒没什么表现,只是脑子开始疯狂运转。
若说浇水浇死的,哪怕是烂根,根本不可能才过两三个时辰就成了这副模样。
唯一说得通的,只有今早浇花的水有问题。
只是,燕翎偷偷瞥了眼四周的花草,却见它们依旧生长得极好。
怎么偏偏这几盆素冠荷鼎没了?
王管事见她也不挣扎,嗤道:“怎么,这是认罪了,连狡辩都不狡辩了?”
燕翎笑道:“若是婢子狡辩,管事的会听么?”
王管事嗤道:“你倒是通透!既如此,赐你四十板子。”
旁边候着身强体壮的嬷嬷,闻言就要将燕翎架到一旁的板凳上行刑。
被这样的人打四十大板,只怕没挨完,她就断气了。
燕翎喊道:“等一下!”
王管事蹙眉:“还费什么话!”
燕翎被两名嬷嬷抓住双臂动弹不得,却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王爷既然十分在乎这几盆兰花,如今它们死了,不应该将此事禀告王爷么?王管事未经王爷同意擅自动用私刑,不觉得有失妥当?”
谨王脾气虽怪,但也好过直接死在这些人的板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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