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翟四少因为吸毒猥琐幼女被翟家送出桐城,暂时找不到的他的藏身之处。”

两个多小时后,没办妥江锦言交代的事情,袁少文暗叹楚瑶的每次运气简直好到爆棚,难道这就是网上最近的流行语自带打不死的女主光环?

下一秒,袁少文在心里啐了口,明明是个恶毒女配,哪来的女主光环!

“康佳医院检查出了失误,作为法人,姜少那边没有动作吗?”

江锦言看了眼床上安睡的楚韵,示意袁少文去外面说。

“姜少已将涉事医生停职检查,暂时还没找到他给楚瑶开具假证明的动机和证据,姜少已在康佳医院的官网上立下军令状,若查实却有误诊一事,他会亲自上门给楚瑶道歉,谈赔偿事宜。反之,他会追究楚瑶和涉事医生的法律责任。看样子,姜少是与楚瑶彻底决裂,要对她动真格的了。”

不对她动真格的,怎么逼别人缴械屈膝?多年在猎艳上无往不利,号称精准快的姜少被人晾了四年,再不出手,估计都能憋出内伤了。

江锦言轻嗯声,表示知道了,“彼得还没动身?”

“彼得说最近手上有个重要的手术,暂时走不开,这是他快递过来的东西。”

彼得之前给他打电话说给六少寄了增强身体某项机能的东西,刚才出去的时候顺便取了过来,袁少文手中包装精致的盒子递到江锦言手中。

解开包装绳,打开盒子那一瞬间江锦言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随手欲把东西扔在垃圾桶中。手微顿,岑薄的唇轻抿,把东西递回袁少文手中,“给江少送过去,说是彼得给他的。”

“楚瑶扬言要追究楼主的法律责任,是否需要屏蔽楚小姐的地址?”

“屏蔽会落别人口实,找个有案底,信得过的给笔钱顶上。”

屏蔽会让人觉得有猫腻,网警不是只拿工资不做实事的,惹来他们的好奇刨根究底的话,那丫头有可能会去重温几天她的牢狱生活。

“六少让我查楚婶的去处,有拨人也在查。遗憾的是,楚婶儿子因为早恋的事,多次受到老师批评,那个女孩子跟他闹分手,他一时想不开在家开煤气自杀。楚婶年轻守寡,只有一个老来依靠的孩子。她儿子死后,她痛不欲生,随着去了。楚总得到消息,已订机票赶过去,帮忙料理后事。怕楚总路上孤身寂寞,已把消息给了姜少。”

楚欣一次次不给六少情面,好脾气如他都看不下去了。

“六少没事吩咐的话,我把东西给姜少送过去,晚了,人就该不在桐城了。”

江锦言点头,须臾,他叫住已经走道电梯口的袁少文,“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

“花、衣服、首饰这类东西吧。”这个问题把袁少文难住了,挠了下头,“我就谈过一个女朋友,她是个吃货,只要有吃的就开心。其他的女人我就不清楚了,六少可以去请教姜少。”

请教姜慕恒?江锦言嗤之以鼻,对着袁少文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六少去恋爱贴吧逛逛吧,里面有很多教追女孩子的帖子。”

“谁说我要追女孩子了!”江锦言清眸一扫,袁少文只觉的两个的冷刀子飞过,紧走两步迈进电梯。

第二天清晨,楚韵有些不敢思议的看着形势突然扭转的帖子,揉了下眼睛,确定是她发的帖子,高兴的抱住手机,终于有个能让她高兴会儿的事情了。

想到小锦说今天回来找她,楚韵下床趿着拖鞋跑进洗手间忍着嘴角被牙膏荼毒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刷着牙。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从睁眼开始房间就她一个人。楚韵让对方等下,含水漱完口,去开门。

一身宝蓝色绣花旗袍的薛夫人仪态万千的,拎着篮包装精美的水果,站在门前,微笑着跟楚韵打了个招呼,“听小锦说楚小姐住院了,我顺便过来看看。”

“谢谢薛夫人,您客气了。”

她身后没人,楚韵让开身子,客气的请她进入病房,给她倒杯水,准备说骨髓配对的事情。

“楚小姐,其实我今天来探望你,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做骨髓配对的事。”

明明是恳求别人的事情,她却说得理所当然。楚韵心生不快,刚欲开口。

“楚小姐你出身豪门,有良好的教养,我相信你会言出必行。”

薛夫人语气和缓,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

尼玛,这是要赶鸭子上架?!楚韵对这个贵妇人第一印象保留的全部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她笑着在薛夫人对面坐下,“请问薛夫人,型血的在桐城大有人在,薛夫人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的骨髓一定能跟小锦成功配对?”

“不是肯定,小锦算是我先生的老来子。因为他跟薛华的关系从小疏远,所以对小锦格外疼惜。自打小锦病了,四处找不到合适骨髓,我先生病急乱投医,去找了德光寺有名望的主持给小锦看相。主持说,小锦的有缘人会救小锦一命。而楚小姐自从跟小锦认识。他就经常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所以我们认为楚小姐应该就是小锦的有缘人。”

薛夫人抿口水把水放回桌子上,皮肤莹白,看不出多少岁月痕迹的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浅淡得体的笑,举手投足间彰显豪门贵妇的优越感,若楚韵不是从小见惯了豪门大家族里各色的夫人、太太,现在肯定会自惭形秽的找个角落躲起来。

“抱歉薛夫人,我昨天询问过医生,医生说我的身体不允许,这个忙我帮不上。”

扯淡!如果德光寺主持的话那么灵验,遇到灾祸直接去找他点拨两句不就得了!

“你想食言吗?”

“我并没答应捐献骨髓,怎么可能会有食言一说呢?”薛夫人冷下脸,楚韵脸上笑容未敛,声音却清冷几分。

“我可你说会做骨髓配对。”薛夫人不依不挠,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纸票放在楚韵面前,“只要你肯答应,上面的数字任意你填。”

财大气粗啊,可多少钱都买不回她的一条命,楚韵笑着按住支票推回她的面前,“就算是我做了骨髓配对成功,我不捐献只会让薛夫人心生不甘,如果是那样,还是不要知道结果的好。”

“你当真决定不做?”和颜悦色的薛夫人声音陡然尖锐凌厉,“楚小姐你不要”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江锦言推门而进,短黑直立在头上的头发威湿,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让他即使坐在轮椅上也多了几分慑人气势,微眯的犀眸直视气势逼人的薛夫人,清凌着语气道:“薛夫人拿财势压人也得看对象,我江锦言自认为还能养得起我的未婚妻。”

“六少会错了我的意思,这支票是我给楚小姐骨髓捐献的补偿。”

“她不会捐骨髓。”肯定不容置喙的话语一出,病房中气氛瞬间凝滞,似空气中都结了层冰。

“六少,凡事不要说得那么肯定。”薛夫人轻笑声起身,抚平旗袍上的褶皱,“骨髓捐献虽然有危险,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六少若是改变心意,我家先生能给你的东西会比你们付出的丰厚的多。这是我家先生的联系方式,六少考虑好了,可以通知他。”

薛夫人把一张黑色简洁的名片递到江锦言面前,江锦言只是淡淡扫了眼,移动轮椅与她错身而过,来到楚韵身边蹙眉查看她才好了点,又被牙膏咬红的嘴角。

被晾在一边的薛夫人轻垂下眼睑,敛去里面的某些情绪,回身把名片放在桌上,刚欲起身。

“把支票连带着名片一起拿走。”

“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树个敌人强。”薛夫人按住被江锦言拿起的名片,语气多了几分冷硬。

“请薛夫人收回支票,名片我们收了。”

两人僵持不下,楚韵从两人手间拽出名片塞进的江锦言的上衣口袋中,笑着把支票递到薛夫人的面前。

楚韵这边已经退了步,薛夫人不再坚持,接过支票,告诉楚韵小锦吃完早饭会过来。

“过会我们得出去,薛家实在没人看孩子的话,我可以帮忙请个保姆。”

淡漠毫不留情面的话语让薛夫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暗自深吸口气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对着楚韵说道:“楚小姐小锦是真心喜欢你,请你不要伤了他的心。”

“我会在在病房等着他。”楚韵忍着手上的疼痛把话说完,等薛夫人一离开病房,她立刻狠狠的瞪着用力攥着她手指的江锦言,“小锦跟他不一样。”

骨髓不能捐,她心里已过意不去,待会再让他失望回去,她心难安。

“现在你就对他不忍心。是不是再相处多些,你会不顾死活去捐骨髓!”

江锦言性子冷,不能理解楚韵对一个陌生孩子哪里那么多的同情!记起小锦是薛华的弟弟,心生烦躁,语气不由重了些。

“我又不想死!”楚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查到薛家的背景吗?这么神秘,说明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就像薛夫人刚才说的,多一个朋友总比树个敌人强。”

而且还是个强敌!

“记着你的命是我的,如果你敢”

江锦言把她拉回原处坐下,言语眼神间全是满满警告。

原来在他认知中,她还是害他失去双腿的元凶!楚韵心口难受,别看脸看向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总有一天她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锦言瞥了眼她紧紧攥住衣服的手,看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动动薄唇,不习惯哄人的江六少松开她的手,移动轮椅来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拿出饭前吃的药扔到桌上,“吃了。”

楚韵连看都没看,抠出两粒送进口中,直接吞咽进去。

“也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孩子气的动作让江锦言脸上的表情缓了缓,倒杯水递了过去。

“反正命都是六少的,就算你给我毒药,我也甘之若饴!”被江锦言呛了两回,楚韵推开他的手起身,收拾床铺。

“去开门。”

敲门声响起,被驳了面子的江锦言大爷似的命令背对着他的楚韵。以为是小锦,楚韵赶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半扯开门扒在门上面对着外面的人笑的一脸灿烂。

“请问是楚韵楚小姐吗?”

“恩,我是。”

门外,快递员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浓郁香气扑鼻,玫瑰很新鲜,花瓣上还有水滴滚动。

“请你签收。”

“送给我的?”

桐城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能给她送花的除了还在局子里待着的宋佳楠,其他的人她在脑子里过滤圈,想不出谁能给她送花。

楚韵疑惑,对着快递员指着自己。

“楚楚动人的楚,韵味的韵,你的名字是这两个字吧。”

快递员拿出客人留下的信息确认,楚韵点头,签好字翻看花上的名片,没找到送花人的信息。她转身欲进病房,想起江锦言在,怕他对她冷嘲热讽,欲把花扔进垃圾桶,又觉得可惜,转手送给几次住院与她相熟的护士。

“是谁?”

江锦言看着她空空的两只手。剑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快递送东西搞错了病房号。”楚韵对着江锦言耸下肩膀,随口问道:“六少是在医院治疗复健?”

昨天跟今天他都是刚洗完澡来的病房,他皮肤比一般男人要白上些,此时正透着运动过后的红润。

江锦言淡淡嗯了声,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着,“趁着手头上没有工作,想再试一次。”

“这才对嘛,说不定老天对你是眷顾的。”

“如果老天会眷顾人,他最该给你多点眷顾。”

楚韵以为江锦言在讽刺她,没回头,错过他眼中毫无遮挡的怜惜和心疼。

她垂首站在床边,拨弄着医院中蓝色窗帘,每次对付楚瑶时都计划的好好地,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功亏一篑。良久,

楚韵暗暗吐了口浊气。扯紧窗帘,她就不信邪了,这辈子就斗不过她了!

小锦是在十几分钟后过来的,今天她没穿病号服,一身灰色格子呢小西装,鸭舌帽,鼻子上架着副黑色复古眼镜,酷劲十足,比昨天精神许多。

楚韵咽下口中最后一口粥,放下碗双手抱胸,围着小家伙转了圈,“为了来看姐姐专门穿成这样的?都帅了姐姐一脸血。”

“不是,是为了跟楼下病房的小妮约会才穿的。”

小家伙第一次见江锦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他的闪亮的轮椅,想近距离的围观,又忌惮面无表情的江锦言。伸手拉住被口水呛到的楚韵,用眼神告诉她,他的想法。

“他就是小锦,你的名字中也有个锦字,是不是挺巧的?”

楚韵把小锦推到江锦言的面前,弯着身子,下巴搁在小锦的头上,对着江锦言眨巴几下眼睛,希望他可以对小锦稍稍友好些。

江锦言从手机中抬头,轻撩下眼皮,目光在楚韵跟小锦的脸上逡巡圈,清眸中滑过抹异样。多看了楚韵一眼后,又把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

自讨没趣,楚韵不满撇嘴,倒是小锦,没有任何沮丧。反而黑瞳发亮,他向江锦言面前缓缓挪了两步,见江锦言没制止他,又向他靠了靠。

看到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楚韵想起薛华,小锦每次想跟薛华亲近,应该都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吧,心不由自主的又对小锦多了几分心疼。

“叔叔。”小家伙把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童音软软糯糯。

江锦言沉默的看着他,小锦对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叔叔也是病了才坐着它的吗?”

江锦言这次倒是很给面子的嗯了声,他看了下腕表,“我跟她有事要出去趟,你回病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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