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被问懵了:“没然后。”

覃炀问:“说完了?”

温婉蓉点点头:“说完了。”

覃炀没再理她,吃干净碗里的粥,大马金刀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神色复杂斜眼睨她片刻,倏尔笑起来,笑未到眼底就消失不见。

“温婉蓉,”他边说边起身,“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但前提是”

他稍微停顿:“你得有命回去。”

“覃将军,这话什么意思?”温婉蓉看出他是认真的,愣怔一下,脱口而出。

“字面意思。”覃炀眼里浮光掠影,一闪而过的杀气,透出上位者的压迫感。

温婉蓉呆若木鸡看着他,心里的不安无限扩大。

她还想问清楚,门帘忽然被人掀开。

宋执的脑袋探进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覃炀,笑得色气满满。

覃炀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摆手,轰他出去说话。

“什么事?”他才不信宋执快活一晚这么早回来。

宋执怕被温婉蓉听见,拉他到几步外,小心翼翼说转营妓那边一早派人过来,有明家女眷来营地一晚就没回去,又说犯事的已经自行领罚去了。

果然覃炀晴转阴:“把老子话当耳旁风,再加二十军棍!”

宋执要他消消气,大晚上都顾快活,看顺眼就上,谁也不认识谁,关键眼下怎么解决?

“找到杀!叫老鸨领尸体滚蛋!”覃炀邪火蹿到头发尖,中气十足吼道。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皇上厌恨方、明两家多年,连发配官妓的女眷都要一一追查,除非死,不然一晚伺候几个男人都要上报。

覃炀着实恶心一把,遇到不认识罢了,碰到几次相识的,蹂躏惨状连他都看不下去,好歹先帝心腹的名门之家,为朝廷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落个唇亡齿寒的下场。

至于逃过一劫的臣子,深知杀鸡儆猴的典故,和伴君如伴虎的为官之道。

覃炀管不了别人,总得保好覃家。

况且前朝旧事关他个鸟。

宋执看出他暴怒的前兆,赶紧集合所有人分头找。

一时间营地动静不小,温婉蓉在营帐内侧耳听了听,知道覃炀动真格,心思今天最好小心,别惹到他。

她手脚麻利收拾碗盘,提着空食盒,正要交给门口守卫,出去时才发现门口空荡荡,一个人没有。

大概都分头寻人去了。

温婉蓉只能自己把食盒送到后勤去。

其实她刚才断断续续听见两人说话,也大致知道“方明两家”情况。

有次温伯公在家宴上喝多了,大肆炫耀,震惊一时的“诛方明,歼佞臣”清君侧围剿,温家是功臣之一。

然而温婉蓉从不知道罪臣之女都被发配到转营妓。

想想军营里像饿狼一样的男人,她心里无端生出害怕,不由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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