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业明今年四十五岁,衣着打扮很普通,整日里脸上挂着酒幌子,而且还胡子拉碴的,让人很难把他与正处级干部挂上钩。
他四十岁那年随着粮库搬迁到这里,当时上岭市还叫丄岭县呢,经过他苦心经营了这四、五年,如今孙业明在上岭粮食系统中的个人势力可谓枝繁叶茂。
“孙哥,今儿晚上我请客,咱哥俩来个一醉方休!”屁股还没坐稳呢,陈楚便向匪号“酒漏子”的孙业明,发出了盛情的邀请,“我今天可是带着好酒来的。”
“呵呵,今天是不行了,这不,省人大汪副主任下来视察,老哥我是人大代表”
在上岭,孙业明的级别很高,若是前几年上岭没有撤县设市时,从理论上来讲,他可以和上岭县委书记、县长等人平起平坐。
现在孙业明不仅仅是粮库主任,随着上岭粮库扩大经营范围,他还是上岭市粮食开发集团的董事长,他是借着企业家的名义当选为省人大代表的,这令孙业明颇为自傲,因为整个上岭市的省人大代表,也不过只有两三个人而已。
“嗳哟,这么不巧”
“让吴强去陪你,酒这玩意儿,跟谁喝还不是喝呢。”提到喝酒,酒漏子自是乐此不疲,“不过,那好酒你可得给我留着噢!啥酒啊?要不现在就放我这儿得了。”
像什么普通的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在陈楚嘴里、在孙业明的耳里,并不具备好酒的属性,也就是根本不值得一提,大家平日里推杯换盏的都是那些玩意儿,而今陈楚着重提到好酒,那就一定是平时不太好见的。
“是常哥给你弄的茅台特供,不过就两瓶。”
“两瓶就想贿赂我?切!”孙业明一撇嘴,“就你们这俩货呀,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能拉出几个粪蛋儿来小陈,我跟你说实话哦,五月份之前,我这里的玉米,你们想都不要想!真的,哥哥现在手里没货呀!你看到外边那些车了吧,他们的手里可都拿着领导或是熟人的条子呢,哼,可他们现在不也得在院外干等着吗?”
孙业明那番牛哄哄的神色,不免逗得陈楚暗笑,他真想提醒一下孙业明,随着国内粮食流通领域改革的不断深化,他这种牛哄哄维持不了几年了。
在未来,其实也就是从进入二十一世纪开始,各大跨国粮商纷纷抢滩登陆华夏,把国有粮食企业的份额挤压的越来越小,陈楚记得,国内有好多的基层国有粮库,因为竞争不过跨国粮商或民营粮商,而沦落到利用他们的库容为那些跨国粮商做代储,依靠赚取一些代储费,而勉强混着日子,其风光自是消逝的无影无踪。
“我今天不是为玉米的事儿来的,我们现在不缺粮,这趟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同时有个事儿想让你帮着拿拿主意,再有就是顺路来见见我们的客户。”
陈楚就是说出花儿来,孙业明也不信他不是为了玉米而来的,什么消息呀?什么拿主意呀?这时代有个玩意儿叫电话,陪客户,你们大可以在省城陪嘛。
和着腹诽,孙业明嘴角挂着浅笑,“啥不好的消息呀?”
说到此,陈楚正色起来,说道:“是这样,我有个在发改计委工作的同学,说是今年四、五月份,国家计委、内贸部要对咱们北方几省的粮库进行大检查,说是力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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