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翎龇龇牙,胖大婶这脑回路挺能转的,刚刚还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骂陆家两个女的,转头就让她还钱,挺突然的。
左翎被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还恰到好处的往后踉跄的两步,眨着受惊小鹿似得大眼睛,“大婶,我,我……没钱。”
宋蔷歪着脑袋想……那个够普通农家一家子吃用一辈子的金镯子应该不能算作钱的,毕竟那是别人送的见面礼。这么想,便觉得自己新朋友,确实是穷的,还怪可怜,明明手握金镯子,银锭子却不能用。唉……
“没钱?”胖大婶的声音又尖又利,差点吼破左翎的耳膜,左翎默默的又往后面退了两步。
胖大婶气不顺,又胖又短又黑的手指直直往左翎鼻子上戳,“你想赖账?做梦,信不信老娘把你扒光了,卖窑子里去,不要脸的小娼妇,真当老娘好欺负啊。”
左翎眯眼,胖大婶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看了眼钱寡妇,不对,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这才多长时间,又作了?
吃瓜群众竖起大拇指,牛金花果然牛,秦恶霸的威望不行啊。
李富贵家的人却吓得半死,老娘们自己找死别连累他们啊,三番两次挑衅秦恶霸,真当自己膀大腰圆扛虐啊。
尤其是钱寡妇,她有今天的日子,可都是秦恶霸施舍来的,要是得罪了左翎,他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顾不得在李富贵面前装温柔善良,赶紧三两步跑过去,拦在左翎跟前,“姐姐,老秦家困难,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暂时不缺那点银钱,再缓缓不妨事,你说对不?”
“对个屁,”胖大婶喷了钱寡妇一脸,“狗娘养的昌妇,那是老娘的钱,关你屁事,滚开,别以为李富贵护着你,老娘就不敢打你,我可是正室,就是打死你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妾都没人敢说什么,官老爷都管不了。”
钱寡妇眼底闪过阴霾,拿着帕子擦眼睛,泫然欲泣,“姐姐,我是相公明媒正娶的平妻,在官府取过婚书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个家是相公当家,什么东西还不都是相公的。相公大度慷慨,为人和善,定然不会为难一个新媳妇的。再说,这银钱,是村长大人作的见证,只等老秦家有钱了再还,白纸黑字都写得明明白白。你现在找秦左氏要,不是打相公和村长大人的脸吗?妹妹这是为姐姐好,姐姐即便不愿意听,也不能这么说啊,你这可让妹妹怎么活,让相公脸面往哪搁,又视官府文书为何物?”
一顶顶帽子盖下来,胖大婶气得七窍生烟,偏生嘴又突然瓢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富贵满脸阴沉过来,一巴掌呼在胖大婶脸上,“牛金花,你要再不消停,老子马上就休了你。”
胖大婶被打得又气又怒还委屈,却是恶狠狠的瞪着钱寡妇,不敢对李富贵做什么。李富贵这段时间的变化,让她害怕。
钱寡妇并不看她,用柔弱无骨的手给李富贵抚胸口,“相公别生气,姐姐只是一时间被气糊涂了而已。木头倾慕陆家姑娘,也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对,现在才发现。要是早发现,早遣了媒人去提亲就没事了。这一没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言,两人就私下赠予,很容易坏了两个孩子的名声,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妾身去跟陆家姐姐说说,两个孩子真有意愿,咱们就尽快把这事办了,那些东西,就当是聘礼了,要是两个孩子无缘,东西还是得拿回来,免得让人误会陆家姑娘的作风,您说呢?”
左翎挑挑眉,钱寡妇这朵白莲开得很好啊,比姓陆那女的段位高多了,和自己比的话……行吧,她俩不是一个路子。
左翎坚决不承认自己脑子没人家的好使。
说的话虽然句句中听,但句句在给别人上眼药,还直接给姓陆那女的定了罪,确实拿了李木头的东西,这回是还不还的,名声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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