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你是被人追杀了?还是被人追债了?”

高野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是门儿清。

这厮只要一撅腚,高野就晓得他要拉什么翔,拉S形还是C形。没办法,对这货实在是太太太了解了。

来者名叫高来顺,高野一众尿尿和泥级别的发小里,关系最铁的那个。

要说高来顺同学,也是猛人一枚,不过这厮之猛,猛得别具一格,猛到村里人尤其是老一辈提起就脑壳狂摇。

“顺娃子不行。”

“顺娃子要不得。”

“顺娃子不干正事,劝又不听劝,这辈子怕是讨不到堂客喽。”

这是村民们聊到高来顺时,说的最多的话,都为他着急叹惜。

倒不是顺娃子真结了仇家欠了巨债,也不是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亦不是他心术不正偷鸡摸狗,同样不是他爱盯着东家王媳妇大腿、西家李寡妇胸口流口水,而是……

这货奇葩一朵,痴迷钓鱼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用钓界里的一句话来形容叫“不是在钓鱼,就是在去钓鱼的路上”。

高来顺中毒极深,钓鱼钓到了只要有鱼钓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地步,钓界称他这种情况叫“钓癌晚期”。

去年中秋过后不久,高来顺更是干出了一件轰动全村和全莲花镇钓界、却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那一次,他忽悠他妈要出去找事做。

他妈以为他终于懂事,浪子要回头,高兴坏了,当即痛快地给了他两千大洋做盘缠。

他老母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出去扎实挣钱,盼着他挣了钱讨个媳妇儿,都三十出头的人哪。

他老母做梦也没想到……

高来顺转身就去镇上添置了渔具以及锅碗瓢盆帐篷等物,并摸黑杀回村里,悄无声息扒了自家大半块地的玉米。

所有物资装船后,连夜消失在莲花湖深处。

村里人都以为高来顺改邪归正,出去做事挣钱了。

然而大概在二十天后的早上,几个嫂嫂婶婶在码头那里洗着衣服嬉笑闹骂唠碎嘴儿,忽然湖深处驶来一条船。

那时禁渔令还没下来,阿嫂们挺好奇,谁家的这么勤快,这么大早就出去捕鱼回来了?

水面的雾渐散,船愈来愈近,渐渐掌舵的艄公露出真容。

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蓬头垢面,胡子邋遢,好比八百年没洗过澡没修过边幅。他衣服裤子上的污垢更是三尺厚,还破了不少的洞,更有地方撕成了布条。

他这造型犀利哥见到也要弯下小蛮腰,恭敬地叫一声大哥在上请收下小弟的膝盖。

“这……这……还以为是谁家勤快的捕鱼回来了,没想到是个讨米的……只不过这年头还有划船来讨米的?这倒是个新鲜事儿……”

阿嫂们面面相觑,各自一脸蒙比。而更让她们懵比的是,这位“讨米”的靠岸时一开口,暴露出真实身份……

惊得她们半晌没说出话来。

顺娃子不是洗心革面出去挣钱了吗?怎么弄成这副德性?难道说在外面没找到事做,盘缠用光,又或者被某种三只手的东西光顾,导致流露街头?最后坐车的路费都没了,就找了条船划回来?

阿嫂们的疑惑在注意力转移到船上的钓具以及炊具时,全部得已解开:原来如此!以为狗找猎物去了,原来还是找屎去呷喽!

这件事情举村震惊,高来顺在村民们的眼里成了神经病,钓鱼钓出来的神经病!老一辈常说,顺娃子那时读书要是这么用功,早就上清华北大了!挣钱要是这么钻,全国首富搞不好都没隔壁姓王的、钟姓卖水的和马花花马粑粑等人什么事!

这事在镇上钓友圈传开,钓友们亦是瞠目结舌,钓鱼钓到此等境界,不膜拜都不行哪!

大伙儿给他取了个外号,渔疯子,慢慢直接叫疯子!

莲花镇钓界提到疯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野哥你莫开玩笑,老弟我那么老实巴交的人,麻将扑克么子的从来不耍,怎么可能会欠人家的钱,更不可能被人追杀哪……”

顺娃子挤眉弄眼,黑得像个锅底的脸上堆满谄媚,“这个事情,还就只有野哥你出马才成,才能一准儿马到功成。”

高野好整以暇地双手抱在胸前,“先说说你的破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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